资发卖司,有专门内府的人过来监督。
几个阴阳人死太监面色潮红,像是爽到了什么,然后声音陡然拔高:“天山金沙六百壶!六百壶!一口价!”
“一壶二十斤。”
“二十斤?嘶……这鄯善居然如此富庶?”
“以我行走西域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装金沙的陶壶,乃是高昌国形制。”
“金沙我‘兴夏号’要了!”
没有什么争抢,当背后老板是江夏王的“兴夏号”喊出要了这批金沙,就没人继续叫价。
不是说不竞争,而是竞争的气氛,在庞大的战利品面前,已经瓦解了。
没有任何必要竞价,因为物资太庞大,不是一家一户可以吃下。
朝廷也是没经验,头一次让民部兵部联合组织发卖战利品,这是皇帝陛下亲自批示的新政,除逾制之物外,由民部兵部双重发卖。所有跟随大军出行的兵部民部官吏,都是提前调拨出来。
皇帝对财富的渴望,头一回这样的赤裸裸。
要知道在贞观三年时候,突厥人的牛羊战马,他竟然一点都不落下地往关中搂,像极了陡然暴富的乡下土老财。
而此刻,他已经不是羡慕,而是贪婪,无比的贪婪。
吐谷浑的那些战利品,他要立刻转化成军需,而光靠朝廷自己来供应,对后勤要求太大。
于是,皇帝在西征之前,就已经让民部下去联系长安最强的商号。
“‘兴夏号’交割完毕。”
鄯善城中,除了西征大军的战利品,还有几十家商号的仓库,大量的驼队、马队、骡队都在城外驻扎,还有大量的工匠修建着简易的屋棚。那些规制特殊的板车,都是由保利营造打造,板车上有特殊定做的包铁皮木箱,不管是储粮还是丝绢,都能应对风沙雨雪。
最重要的是,这些板车下方有铁制板条,有的甚至是钢制板条,一旦发现危机,这些板车立刻就能组成简易车阵。队伍中更是不缺老卒,虽然缺胳膊少腿,却精悍非凡,因怀远郡王故智,这些简易车阵随时能发挥出弩阵的威力。
仓库中堆放着各家的商品,其中一个大项就是粮食。除开朝廷的军资之外,各商号的货运粮食都很有特点,有码放整齐如垒砖的肉干,有陶罐做成的食用罐头,罐头能存放一月有余,还有大量面饼压制而成的砖块,这些砖块用水花开,可以制成片儿汤。
还有诸如腊鸡腿、泥饼咸鸭蛋等等小食,更是品种多样,甚至还看到了用纸袋封装的红糖。
这些红糖是本部军士的福利,冷了的时候冲一杯,那甜味足够让杂胡联军拿出两枚银元来换。
银元一定是华润造!
战利品发卖之后,物资立刻在库房中切割。交割的方式极为简单粗暴,如果原先贴了“兴夏号”的标牌,在交割之后,立刻就打上西征军的烙印。
而其中最大头的交易,则是茶叶。
大量的新制茶砖,将十几个库房全部填满,这里面有接近百万斤的份量。不仅仅是长安新贵的利润,还有洛阳、登莱、徐州、苏州、杭州、湖州、沧州……
贩夫走卒也非是寻常民夫,各有来头。这几年兴起的物流行,诸如“凯申物流”之类,都走了关系,进入西征大军中。
确切点讲,是跟着西征大军。
这些长安的商号,像是蝗虫一样扫荡,西域随处可见的枸杞、碱蒿子、沙枣……这些都能收购,或者说……都能掠夺。
同时,又有华润号的特殊人员,在占领区的各个点探查,找到了占领区中的两个铁矿两个煤矿。这个消息,不仅仅是商号的人在兴奋,连侯君集都为之动容。
长安光煤球的消耗量,一天就是万贯,一年下来,几百万贯的生意。
而除了长安,但凡富庶州县府城,都开始学着省力。煤饼煤球生意,天南海北都不缺,尤其是北地辽东塞北大漠,煤球比牛粪耐用不说,还能节约牛粪的肥力。而煤渣,则是铺路的上号材料。
眼下不仅仅是保利营造,新出现的几个营造坊,都已经明白了修路为什么要这般麻烦。
实在是一次修好,几年太平。
长安南郊五庄观那条路,大家都有目共睹。
“那儿!是哪里?”
“回将军,是葡萄城!”
“葡萄城?”
对沙海已经快要陌生的安西里,竟然有些想不起这个地方了。
一旁的安菩骑着金山追风,有些激动地抱拳道:“大人,是蒲桃城,就在且末河以南,我军顺着河道西进,应该能追上伏允!”
“大郎,伏允会在这儿吗?”
“应该不会!伏允既然逃过蒲昌海,一定还要西逃。大人,过了且末城,就是于阗国界,当禀明中军,刺伏允于此!”
“吾去禀明程将军。”
安西里听完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