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以西,一条简易板轨在飞快地铺设。和京洛板轨不同,这种简易板轨十分粗糙,往往是哪里有坑就在哪里打个桩,临时堆放修复用木料的仓库沿途多不胜数。
整条板轨,从辽河以西,直通营州白狼水。
除了这些,契丹人更是组织部族牧民,赶着牛马拉着爬犁,将留存好的皮子直接送到辽河以西。
贴着辽河西岸,就是一座临时的制革工坊。巨大的水车在去年就已经转动,辽河虽然冰封,但冰盖下面却是激流涌动。
砸冰打桩,做了一道临时的分流堤,水车可以将就着用。而临时工棚和中原的房屋不同,它只有一面屋顶,倾斜向背,似的北风强劲的时候,大雪即便是落在屋顶上,也会因为自重而下落。
工棚气味很糟糕,但比起辽河沿岸的大多数地方,用着煤炉的临时工棚,不啻为一个安乐窝。
大量奚人在这里做工,即便再怎么无知和愚蠢,在经过几年的蹂躏之后,也完全可以进化成手工业作坊中的可消耗生产工具。
这里制作的东西,不是为唐军准备的,其中一部分是给靺鞨人御寒用。而更多的,是给猎捕来的奴隶们裹一下,免得他们在运奴船上冻死。
对中原帝国来说,这是一场特殊的战争。这场战争有着令人义愤填膺的出征理由,有着绝对热血的出征口号,但既不浩浩荡荡,也不谋略百出。
大唐帝国的兵部尚书侯君集,完全就像是一个呆瓜,任你高句丽人各种试探佯攻诈败恐吓甚至不知所谓的劝降,他就是慢慢地磨。今天挖一条壕沟,明天修一个营寨,要不然就是让配重式投石机扔几块一人高的石球到辽东城砸个响,告诉高句丽人,他侯君集还活着,是来打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