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宝跟新造出来的厕纸一样往外扔。东西两市的豪商们算是见识到了啥叫花钱如流水,原本有些人还曾经妄想和张家斗富,现在直接放弃治疗。
暮色未至,华灯初上,朦胧烟云,仿佛是雨要下不下,池水碧波,伴随凉风吹来,浑身舒坦。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有吐蕃义民进献‘红景天’,天军镇守青海,当坚若磐石!”
“嗳,‘瘴病’不是还未能根除嘛。”
李董呵呵一笑,听到有人拍马屁,比凉风吹身上还爽。喝着西市葡萄酒,李董也是微有醉意,朗声道:“前汉何其繁盛,得青海耶?”
得意之情,浮现于表,当真是爽了。
“包举宇内,囊括四海,陛下统御万族,胜秦皇汉武多矣。”
“哈哈哈哈……”李董举着金杯,放声大笑,“还不够!远远不够!然则三关之外,万里沙海,可期矣。”
“为陛下贺——”
一个骚年的声音冒了出来,然后一群马屁精赶紧举杯,敬伟大的天河汗陛下。
“奏乐!”
便听得丝竹之声起,曲江池上浮船搭建的楼台,立刻舞娘水袖泻地,峨眉动人。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听到此歌,李世民一愣,略带醉意问道:“可是南梁萧维摩《文选》中的一篇?”
“陛下当真博闻强记,臣方才也只是觉得耳熟,听得陛下所言,才知此乃《昭明文选》所录汉乐府一篇《饮马长城窟行》。”
这时候,孔祭酒一脸老夫真特么愚蠢,老板你真特么聪明的嘴脸。
李董顿时眉头一挑:“朕不过是偶见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这唱思妇怀人的,着实不应景。众卿可有佳作在胸?”
此时朦胧细雨,却也不湿衣,挂在睫毛上,宛若露珠。那些北里酥体佳人,巴不得雨大一些,好全身湿透,胸前双丸能透过蝉翼纱,勾的公卿贵人当场情不自禁,把她们操的叫耶耶……
“陛下!俺有一作,在胸中久矣。”
众人一瞧,这大嗓门是谁?嚯,都认识,帕特里克.尤因!
“哈哈哈哈……尉迟卿,你有何佳作,快快念来!”
老魔头呵呵一笑,也不在意李董的嘲笑,拨开护卫歌女,站在中间,抖了抖身子,念道:“懒摇白羽扇!”
然后他从腰后拔出一把鹅毛扇,装模作样扇了扇风。
“裸袒青林中!”
一跃而起,跳在场外,把衣服一脱,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众人见了,都是大呼过瘾。
“脱巾挂石壁!”
头巾一抓,往曲江石碑上一抛。
“露……露……”
半裸的老魔头攥着鹅毛扇,卡文了,“露啥来着?”
张德一瞧,嘴角一抽,在那里冲尉迟恭拍拍脑袋。
头?
尉迟老魔心中迟疑,却见张德身后华灯上,画着一只青鸾,顿时笑道:“想起来了,露鸟洒松风!”
噗——
秦琼正在浅饮,一口葡萄酒喷了出来。
老张整个人脸都垮了:你特么在逗我?露顶,露顶啊!露你老母的鸟——
李世民本来想说这厮买来的诗还不错,岂料峰回路转,最后一句卡文,竟是彻底变了风骨,极尽猥琐下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獠朕甚喜,甚喜!赏!”
老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又唱又跳外加裸奔的尉迟恭,心道:万幸啊,今天老板心情不错,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