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有些拍马屁拍的很欢的大臣,说张德是祥瑞,是皇帝广施仁德的结果。这让李世民很高兴,觉得自己的皇位,从法理和天理上,都越来越牢靠。
然后嘛,李董就觉得仿佛一连串的耳光扇了左脸扇右脸,太特么憋屈了。
哪儿都有江阴张德,而且都是添堵的事情。
金吾卫的大兵来了之后,把躺地上的拖大夫那里治疗。没躺下的,一个个站那儿等着家长。
然而勋贵子弟们完全没把金吾卫放在眼里,房二认怂之后,居然还反过来巴结撩翻他的张德。
卢氏子弟纷纷扭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表兄弟。
然而熊孩子们就认一个天理,打赢了就牛逼,打输了就傻逼。赢家通吃的世界,这就是熊孩子的世界。
三观没确立,可以理解。
然后卢氏范氏房氏的一些子弟,就开始和务本坊的小朋友们拉交情。当然了,主要的牵头人正是房俊。
“张大郎英雄豪杰,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往后大郎去了范阳河间,自有交情在。”
张德冷笑一声,心说你丫的要不是被老子撩翻,特么会这么乖巧?指不定内心扭曲的想要干死我呢。
“张家哥哥恕罪,是小弟狂妄了。”
卢文渊倒也磊落,输了就是输了,老张那一手,放唐朝就是手缚中的战斗机,散手中的大宗师,牛逼不解释。
“无妨无妨,房二郎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换了是我,听说哪路子弟有个厉害名声,自认有些拳脚,也要去称一称人家斤两。真金不怕火炼,成色如何,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兄弟们说的可对?”
“正是此理,哥哥雅量!”
薛招奴默默地看着自家郎君在那里装逼,然后抓了一把炒制好的阿月浑子给张大安小朋友,都是开了口的,香味扑鼻。
张大安正有滋有味地剥着阿月浑子,口腹之欲首先是满足了,然后精神上因为自家哥哥打赢了群架,顿时与有荣焉。
骄傲自豪,让张大安小朋友很是得意,下巴一扬,眉飞色舞。
然后他扭头一看,有另外一只野生的小朋友眼巴巴地看着他,盯着他手里的阿月浑子。
“你干嘛?”
小朋友抿了抿嘴,盯着张三郎手里的阿月浑子。
“这是阿奴给我的,家里不多。”
张大安心地善良,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拿出一颗递了过去,“给你尝尝。”
小朋友眼睛放光,赶紧接过去剥开,然后抛嘴里嚼了起来。
“好吃。”
“那当然,这是坦叔亲手炒的,西方弗林国的特产,可贵了。”
三郎又稍稍地炫了一下富,然而小朋友依然眼巴巴地看着他,口水溢了出来。
“真的不多了……”
然而心地善良的张大安还是分了几颗出去,分走之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薛招奴。薛招奴瞪了他一眼,然后紧紧地攥住了装阿月浑子的口袋,毫无疑问,拿这等好物做人情的张三郎,是没有份再吃了。
“阿奴行行好……”
“走开,阿郎好不容易跟波斯商人换来的。你却好,拿去做人情,走开走开走开……”
张大安小朋友扭曲了,嘟囔了一声:“董婆子的醪糟,买了不给你了。”
然而薛招奴又不喜欢吃醪糟,对于张三郎的酸意,完全不放在眼里。
“你是房二郎叫来助阵的吗?”
三郎还是很善良,又分了几颗给小朋友。
“嗯,房二哥叫来的。”
“你也是河间来的?”
“我是范阳人。”
“我叫张大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那个最厉害看到没?就是我亲大哥。”
张大象哭晕在茅厕,一母同胞,沦落至此,情何以堪?
“我叫卢照邻,五岁了。”
“那我比你大两岁。”
“张三哥好。”
一听这称呼,张大安小朋友顿时眼睛就亮了,手里一把阿月浑子全塞卢照邻手里,笑的合不拢嘴:“以后在长安,谁欺负你,报我名号,我叫我哥揍死他们。”
“嗯,谢谢张三哥。”
“不用谢,应该的。”
张大安得意洋洋,然后冲不远处的尉迟环抖了抖眉毛,然后下巴冲卢照邻扬了扬,意思他现在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双方罢战言和,老张顿时江湖地位陡然拔高,在一干范阳河间世家子弟眼中,已然是道上大哥的地位。
全程看完张德装逼的李世民,表情越发地扭曲:这特么就是务本坊教育出来的勋贵子弟?
“小弟听说张家哥哥师从陆学士,本想是个舞文弄墨的斯文才子。没曾想,这拳脚功夫,竟然也是这般凶猛。‘赛尉迟’‘小张飞’名号,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