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给李怿取了一个字,叫乐天。
这字是严成锦在信中所取的。
李怿未曾成年,按理说还不该取字。
但明昭和应宁都取了,也就不在乎了。
“乐天谢过恩师!”李怿跪在地上,给程敏政三拜九叩。
程敏政点点头,嘴角噙着笑意:“今日起,你就跟为师学**王之道,先从孔子开始吧。
书拿起来,明昭和应宁,你们也把书翻开。”
李怿的比梁小一两人大几岁,且识的字也多一倍。
墙外,几个在暗中监视的捕盗厅衙役,转身消失在树下。
他们是慈顺大妃派来护卫的暗使。
景福宫,
慈顺大妃端坐在幕帘后,旁边是议政府和六曹的大臣。
“娘娘,大明使节在给大君上课。”捕盗厅左捕大将洪景舟禀报。
“程敏政是大明的帝师,新君刚刚登基,本宫碍于大明朝廷,不得不顺从。”
慈顺大妃轻叹一声,抚平诸位大臣的不满,显得颇为无奈。
但反过来看,若晋城大君能学到大明的治国之道,也是一件好事。
“娘娘圣明!”
韩斯门微微躬身,心中微微一喜。
“娘娘,有个大明商人,在汉城开了一家盐场,专门贩卖精盐,这税收?”捕盗厅洪景舟问。
若是寻常贩夫走卒,定按朝鲜税赋来收取,但他是大明的商人。
慈顺大妃想了想,道:“大明轻视商人,何必问本宫,按律收取。”
“不可,此人名为王不岁,据臣所知,是大明权臣的家奴,这做的生意……”
韩斯门知道王不岁,此人还给他发过工钱。
重要的是,此人是严成锦的家奴。
虽暗中与严成锦有联系,但他依旧是为了朝鲜。
柳顺元看过来,阴恻恻道:“韩大人出使一趟大明,倒是认识了不少人啊。”
新君刚册封,朝内有党派之争,对于新君稳坐宝座,极为有利。
慈顺大妃乐于看见这样的形势。
“那就收一成吧,盐是大生意,不能一成不收。”
韩斯门点点头,只收一成税率,这是相当低了。
柳顺元等人也无意见。
“大君拜入大明帝师门下,与当今大明陛下名义上,师出同门。
韩大人再出使大明一趟,告知大明陛下。”
“臣遵旨!”
韩斯门额头冒出冷汗,不知大明皇帝的态度如何。
不过,能再去大明一趟,他心里是高兴的。
再不去,都快忘记刘寡妇了…
……
秋闱考了三日,
宋景和谢丕从考场出来,接近虚脱,脸色有些憔悴。
谢丕回到府上休养几日,宋景也回了曾府。
严成锦并未急着询问结果如何。
这届考生太难了,有康海和程子堂,读书人多猜小朱秀才会夺得解元。
因小朱秀才在藏书馆斗诗,名气太高。
又押对了题。
杨慎没参加科举,否则被押北直隶解元的人,就是他。
相比之下,宋景和谢丕的知名度就低多了。
两人成日呆在良乡工坊,极少去藏书馆斗诗,读书人几乎没听过他们的名号。
严成锦发现,良乡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宋总工也参加乡试了,不知会不会夺得解元。”
“还有小谢师傅,小谢师傅的字写得好,学问深,我觉得他们二人中,必定有一人,能得顺天府解元!”
良乡的几个工程师乐此不疲。
谈及宋景和谢丕,就像是他们参加科举似的。
还有几日,贡院才张榜。
秋闱过了之后,藏书馆的书生少了一些。
……
紫禁城,内阁值房。
刘健看向谢迁,乐道:“以谢丕的才学,这次必定能登榜,于乔兄,恭喜啊!”
“刘公过奖。”谢迁不敢放声大笑,看向一旁的李东阳,故意道:“犬子不学无术,还未张榜,不敢夸这样的海口。”
李东阳叹息一声:“于乔何必谦虚,我儿兆先出了海,我如今只挂念他的安危,至于其他,就不多想了。”
“宾之兄不用挂念,兆先定会没事的。”
谢迁觉得李东阳真惨,病死了一个,如今剩下的一个又出海了。
出海遇上风暴,十死无生。
“听说,严成锦在给宋景和谢丕押题,不知他们二人谁会在三甲之列。”
若说两个人在三甲之列,这种可能太小。
李东阳觉得能登榜已是不错了。
“严成锦那小子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