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元素疆域,黄沙漫漫。
伊卡莉依旧端坐在她的王座之上,蔚蓝色的头发汩汩流动。脊背似高山般厚重的巨人匍匐在她脚边,仿佛融入了漫天黄沙中。
那些飞扬的沙子却都很乖巧,无论如何飞舞,始终不会靠近伊卡莉半分。
元素之主脸上始终如万年不化的坚冰,时间在这里停滞,变得毫无意义,唯有偶尔翻腾起的沙浪昭示她内心的一丝丝波动。
忽然,一道嘲弄的声音传了过来,伊卡莉蓦地睁开双眼,精光大盛。
她仿佛一直在等着这一幕。
刹那间,元素疆域内沙海翻滚,卷起的浪滔遮天蔽日,几乎将整个世界涂抹为土黄色。
“奥杜因,我知道你会来嘲笑我。”
“呵呵……”
灭世者的声音依旧沧桑亘古,仿佛从渺远处传来,带着袅袅回音,如复古的咏叹调一般。
“卑微如我,只敢躲在尼弗海姆深处默默观察眼前这一切,又怎么敢嘲笑掌控着世间最强大力量的元素之主呢……”
“别惺惺作态了,我知道这一切是你在幕后操纵的。那条漏网之鱼不可能独自回到洛坎,而且,凭他一个人也无法改变如今的珈蓝。”
“您猜对了呢,元素之主……是我将他送回了洛坎,看来他对你造成了不少麻烦呢。”
“是的,他摧毁了我的所有‘藏品’。”
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动,没有感慨、惋惜,或是悲伤,就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人就像互相知根知底的棋手,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和索求,此时无论是谁率先表态都将落于下风。
听到她这样答复,奥杜因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
“呵……晨星似乎也不太平呐。”
他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感慨。
“是的,晨星终于起了波澜,”回答像是自嘲,又像猜到了对方心里所想那样自信。“我想,这和你也有关系吧。只是它同样超出了你的预料。我对自己的孩子再了解不过了,嘉顿永远只忠于那个人,你也不过在被他利用而已。”
“利用……呵呵,这无可避免,也无需避免。我那可怜的哥哥虽然蠢了些,但他的一句话我至今都记着……‘自以为置身事外者,往往深陷其中’,说的多好,您又何尝不是在被我利用呢?想想当初的沃森……你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最疼爱,也是最忠诚的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伊卡莉神色微动。
与此同时,沙海仿佛突发暴乱,沙浪剧烈地翻滚起来,卷起阵阵黄色巨龙般的旋风。洛坎的天空也瞬间由晴转阴,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对那些并不处于结界保护中的法师而言,他们无不感受到了来自魔网的震颤。
元素之主,发怒了。
许久,伊卡莉才平复心情。
在这方面,她还是输了一筹。
“不必用话激我,时间对我而言没有意义,我可以等,但你不能。我很期待你被尼弗海姆彻底同化的那一天,等到你成为那片海的意志,再也离不开它,就彻底失去回到洛坎的机会了吧?灭世者阁下。”
“哦?你真的等得起吗?”奥杜因嗤笑,“从那个人消失以后,从我的哥哥被你杀死以后,从你一个人掌管洛坎以来这么久……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吗?即便是过去数万年的演变和动荡加起来也不如这两年时间里发生的多,假如我告诉你,这个势头还会保持下去,元素之主难道不会感到恐慌吗?
“嘉顿已经掌握了牧马平原上三分之一的人类,接下来就是图灵……最后,整个牧马平原都会成为他的信仰之地。神力对你而言几乎无用,只能用来塑造元素疆域,强化魔网,你就像一只不断加固厚壳的乌龟,守在巢穴里不敢出去,可对他而言……呵呵,看上去,等不起的人是你呢……
“我又何尝不期待,一个成熟的元素之神用他复仇的火焰烧尽整个魔网会是种怎样的光景……到了那时,你那悦耳的惨叫声势必穿过世界壁,来到尼弗海姆深处,届时我也会为你的歌声鼓掌庆祝。”
“我不会死,也不会回归赫鲁。”
回答听起来稍微底气不足,到更像是无力的反抗。
“神明当然不会死,这是那个人说的,可他消失了。我那可怜的兄长对此也深信不疑,而他的下场你比我更清楚……其实这些你都懂,只是不愿承认,就像你始终不愿承认自己现在束手无策……呵,多么无助,多么可怜,又多么可悲的矜持。”
“够了!奥杜因!现在的你也只能像个弱者一样躲藏在暗地里叫唤罢了。如果你只是为了来奚落我,大可不必这样,多想想如何抵御来自灵魂深处的同化吧。”
“呵呵……假如您真这样想,又怎么会和我聊这么久。呵呵,元素之主既然想听听我的来意,又无法放下矜持主动开口,正是因为你顾忌的东西太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