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就是建造塞拉芙使用的技术。
“而路西安告诉我,塞拉芙模拟出的龙威是真实的——甚至比真龙还要真实。那么,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假如他背后真的有人,足以提供这样的技术,足以制造出比巨龙还要真实的威压,足以差遣一个拥有这种能力、气度的年轻人……以他真正的本事,目的只是简简单单来对付我们几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别傻了,他从一开始就在针对高塔!”
克拉克公爵的质问在温泉乡里飘荡,剩下几人一时间都没有话说。
“那……到底是什么人敢对高塔出手……”
“问题就出在这里。”盖恩哼了声,“他最终对高塔出手了,而且出手后还安然无恙地活着……高塔方面没有发怒吗?不,教宗怒不可遏,但是他把怒火发泄在了我身上。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吗?你们对局势的变化一筹莫展之时,因为变革恼羞成怒时,对手下那群饭桶恨铁不成钢时,不也是如此?往往这时候越愤怒,就越透露出一个事实……束手无策,无能为力才会狂怒不止。”
“你是说,高塔对那小子束手无策?”
“或者说因为他‘背后的人’。那小子也不过一个天赋出众的法师罢了,我觉得这一点更合理。我还有一个猜测,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克拉克缓缓道,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牧马平原要变天了。”
“自一年前晨星的变故后,晨星就驱逐了境内所有的高塔势力。两个多月前,晨星突然显露神迹,这在近几十年的牧马平原上还是头一次,接着他们便开始信奉灰烬公爵嘉顿……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谁会相信?
“前不久路西安告诉我,高塔里有一名与他交好的主祭莫名失踪了,而他的空缺被悄无声息地填补。假如米勒主祭战死、因病去世,高塔方面都不会表现得如此冷漠,他们甚至将战死的主祭雕像竖立在了真理广场!对此唯一解释就是他死于秘密行动……至于什么秘密行动,算算时间,多半和发生在晨星的事情有关。那位米勒阁下,兴许就是被当成了扔进晨星探路的石子。”
“那……我们该怎么做?”科洛皱眉道:“我们要想办法对那小子出手吗?”
“出手?”克拉克哼了声:“凭什么?高塔从数百年前就开始渗透议会家族,而那个时候的高塔,孱弱得就像个婴儿。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婴儿成长为了健壮的青年吗?不,没有,他顶多长成了一个任性、蛮不讲理的孩子,只会将怨气发泄在他的仆人——也就是我们身上。
“回想一下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臣服,或说信服的,是这个婴儿吗?不,是婴儿背后强大的父母。我们相信此时的虔诚会换来今后女神的庇佑和恩赐,所以才听信这个孩子,任由他胡作非为,帮助他一步步成长为今天这个样子。
“但现在,我对这种做法是否正确产生了怀疑。
“回到那个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小子身上,你们有没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他所做的这一切并非为了真正‘得到’什么,而是单纯在展示……”
“没错,就像剑士明明具备一击毙命的实力,却偏偏用花哨的剑术吸引周围女士的频频喝彩一样!”科洛赞同道,从那天被沐言的演说折服后他就这样想了。
“是的,他就是在展示什么,展示自己的能力,展示自己的头脑。”克拉克环顾四周,指着温泉边缘的凹陷。
“最初,温泉乡有十四席,这么多年过去,仅剩我们四人,剩下那些看似都成了我们四家发展壮大的养分,被解体、吞并……但诸位心里都清楚,议会家族与其他家族不同,除了废物似的卡特家以外,没有一家需要这种‘养分’,我们这样做也不过是在向高塔展示我们的头脑和力量,扫清它成长路上的绊脚石,让我们的‘效忠’更有价值……
“而那小子的举动,又与我们当初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区别?”
“那他是为了做给谁看?”弗兰克问。
“我们当初又是为了给谁看?”克拉克笑笑,“晨星已经变天了,查理三世虽然蠢,但他是个懂事的皇帝,而且比谁都要惜命,所以他毫无保留地放弃了圣言者,倒向嘉顿。珈蓝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带来奇迹的年轻人,又向高塔表现出敌意……
“我也无法告诉你们确切的身份信息,但我敢断言,这小子背后的人至少是神明级别的,或者说他在试图向一位神明展示自己的力量。
“想想吧,神明索求的是什么?是信仰,是信徒,说白了就是人口。他们似乎遵循某种规则,无法直接出手,只能让各自的信徒展开较量……
“比起那小子我们已经晚了一步,成了他身后的布景板,将舞台拱手让出。假如神明间爆发了战争,最终能够得到神明青睐,从而活下来的,必定是最有价值的那个——你们猜猜会是谁?是那小子,还是被他玩弄在股掌间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