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菜果脯不过船舱总归恢复了干燥。
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寒鸦号彻底恢复了原样,水手们也被卡利普索一个接一个放回了船上。
“这样可以了吗?”
她沉声问。
“当然”沐言点头,“不过,在白浪湾时,我被您无缘无故狠狠抽了一巴掌,这账该怎么算?”
卡利普索气极反笑,一双满含杀气的美目钉在沐言身上,仿佛一只深海巨鲨要生吞活剥了他。
“那是你自找的!”
“不不不,我是怀着诚意出现的,而您却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和你有仇的那个人叫福特森徐,并不是我,我只是个无辜的过路人,对您的愤怒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所以您是否还要表示表示?”
“你要什么?”
“很简单,松开荧光海床的禁锢墙,让我的船安全离开。”他看着寒鸦号,扬了扬下巴。“过来,巴博萨,我有事要交待给你。”
船长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海神,在对方与自己对视前艰难挪开视线,然后被海神注视着,强忍着恐惧将寒鸦号开到沐言面前,整个人像脱了水似的,脸色异常苍白。
“老板,你要交代什么?”
沐言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又盯着船身看了会儿,虽然没发现什么,但心里总有不安。想了想,他还是用海水聚出一只手,在潮汐使者的剑身上轻轻一弹。
嗡
剑身震颤,剑吟清亮绵长,章鱼被震得又是一阵尖叫,与此同时一道水汽伴着波纹从剑身弹射出去,径直飞向寒鸦号,就在即将斩断甲板时,从上面突然跃出一丝水蓝色神力,与之碰撞在一起,二者撞得粉碎。
“既然是我的船,就不用海神费心了,您说是吧?”沐言笑眯眯地望着海神。
卡利普索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沐言向戴林低语了几句,后者犹豫了几分,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接着他又给巴博萨一个安定的眼神。
“照我说的做,先离开这儿躲起来。”
“是,老板。你也要小心。”
巴博萨点点头,驾驶着寒鸦号飞快驶出这片海域。
又过去十几分钟,直到卡利普索即将彻底失去耐心时,沐言才恰如其分地开口道:“接下来就请让军演继续进行下去,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比如,去暗黑之礁怎么样?”
没等海神回答,利维坦就不安分起来。
“放风还没结束,潮汐猎人不要回去!”
他虽然瓮声瓮气地说着,却像在对沐言发出哀求。
沐言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类似的家伙他用脚蹭了蹭这货的光脑壳,示意他安静。
“放心,我们要去的是个很亮的地方,不是暗黑之礁。”
“那好,潮汐猎人讨厌黑暗,喜欢亮!”
“没错,那地方很亮暗黑之礁的深处也不见得都是黑暗”沐言说着,有意无意地看向卡利普索。
海神暂时咽下这口恶气,再次点头答应。
虽然沐言要她做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可对以为神明来说,向人类低头认错赔礼道歉,这已经简直堪比酷刑。所以即使沐言看起来有些来头,还掌握了不少秘密,但在卡利普索心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剩下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死,怎么死,以及死在哪儿
既然沐言提到了潮汐神殿,那么没问题,就让他死在潮汐神殿好了。
她一挥手,烁光航路就从潮汐神殿蔓延了出来,穿透了暗黑之礁,也穿透了军演的场地,径直来到面前。
卡利普索望着沐言,眼神戏谑,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只要踏上这条路,被传送的人势必会有一瞬的失神,哪怕只有极其短暂的一瞬,也足够她将纯白之球化身的章鱼从沐言手中夺走,然后震慑这个人类,就像白浪湾那次一样。之后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折磨死他,让他明白凡人和神明的区别。
沐言盯着烁光航路瞅了两眼,没有直接踏上去,而是把手里的剑又往章鱼身体里摁了几寸,后者立刻疼得尖叫起来,身体也以隐隐皱缩了一点。
“你适可而止!!”海神怒道。
“放心,我有分寸。”沐言笑笑,“这把剑就是一根注射器,我没有伤及它的根本,只是将力量抽出来,大不了到时候再还会去就是了。只是最后能还回去多少,就取决于您的包容心了。”
说着,剑身上的水雾猛涨到两米多高,随即向外扩散,将沐言也包裹了进去。
周身被潮汐之力包裹着,沐言这才示意利维坦踩上烁光航路。
两千米高的庞然大物一脚踩在烁光航路上,这条自诞生以来从未出现过任何事故的传送带竟然凭空向下沉了一大截,还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利维坦茫然地低头,看了眼脚下,似乎很诧异这地板为何会响,又抬起脚跺了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