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不少场外百姓都闻说了此事,他们无法进场,却纷纷守在八卦街武斗场外,想要第一时间得知这场比赛的最终结果。
裴奈和赵侠士早已下了台,受万众瞩目的谦旋上人和邢啸仁此刻正站在台上。
谦旋上人手持长而无刃的纯洚双锏,一手负于身后,看起来浩气凛然。
二人都拿的是双手武器,只需简单鞠躬示意就算做足了礼数,谦旋上人长他辈分,地位尊崇,依旧半合了腰,随后抬身。
邢啸仁却站在那一动未动,“别磨叽了老东西,直接上吧,我会先让你五招。”
“你!”谦旋上人怒极,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上前两步,脚底一颠,轻功跃起,双锏平开,似长鹰翱翔,直从半空朝邢啸仁攻去。
一锏在前,锏峰直捣邢啸仁的面门。
邢啸仁的子母八梭锤一抬,将力敌千钧的重锏挡在空中,使之戛止,不进半分。
裴奈虽厌恶邢啸仁的人品作风,但她也得承认,风雷八梭锤作为六江之一,确有实力。
若无拔山扛鼎的臂力,根本挡不住纯洚双锏可破地碎石的重击。
谦旋上人及时一推,顺势将锏抽回,翻身稳稳落在地上,长锏一扫,再向邢啸仁攻去。
子母锤与鸳鸯锏都是重兵铁器,击力骇人,邢啸仁的确一直没有进攻,二人一攻一守中,便是三招已过。
金石相击,铿锵其鸣。
有人在这时走到了裴奈身边,裴奈扭过头,发现是一晌午没见的魏康。
“你大师兄还好吗?”裴奈关心地问道。
魏康摇摇头,神情凝重,“医官说他的左臂保不住了,骨头都断了,不过好歹性命无虞。”
裴奈轻叹口气,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魏康望着武斗台上难分高下的对局,忽地开口:“唐姑娘,你想知道我大师兄和邢啸仁比赛前,邢啸仁说了什么话,才将我一向性格温良的大师兄激怒吗?”
裴奈点头,她和众人一样,都十分疑惑,“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会拿到万岳血鞭,迟早有一天,亲手用那根鞭上的尖刺割开我师傅的肚子。”
魏康的话回荡在裴奈耳边,她心里一颤。
场上的谦旋上人刚过五招,邢啸仁一改防守态势,双锤重重一敲,以合拢之势砸向直击而来的长锏,用子母锤其间相错的锥刺卡住了谦旋上人的右锏。
右锏难抽分毫,谦旋上人一甩左锏,对准邢啸仁侧撩压来。
邢啸仁身子一跃,连带着扭过牵连右锏的双锤,谦旋上人紧握右锏的手一弯,已是有些吃力,同时另一锏从邢啸仁脚下划过。
双锤紧夹着长锏,不散一力,邢啸仁落地时拼力一压,谦旋上人若不松手,就必被拽断肘臂。
右锏被逼脱手,邢啸仁带着双锤一抛。
长锏掉落武斗台下,在地上连滚,砸墙息止。
“啊!”裴奈身后的观众席传来不少人担心的惊呼声,她回过头,却见所有人都眉头紧锁,屏气凝神望着最中心的武斗台。
人们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谦旋上人,孙老帮主身上。
毋庸置疑,从欺辱卖糖葫芦的老伯,当众詈骂万岳血鞭,再到凌虐他比赛的对手,他屡屡触犯了天耀人的底线。
他看不起的不仅是一根鞭子,他口口声声侮辱的,也不单是韩家那一整个家族。
人们将所有希望寄放,因为那根鞭子,牵扯到国家的威严、百姓的信仰。
刚那会儿有人说圣上也不愿看着珲洗鞭流落民间,万岳血鞭成为登云英雄大会的奖励,是经过了端定公的默许。
裴奈越发想不明白,顾瑾珩和韩睿泽二人有多大仇、多大怨,也不至于把万岳血鞭都赌上来吧?
她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向台上。
谦旋上人手中的纯洚双锏,徒剩下一把。他双手齐握一锏,怒喊一声,使尽全力从上而下直劈过去。
四棱锏撞在母锤之上,发出轰然巨响,如天雷万钧,震人心魄。
邢啸仁轻微后退,手臂颤了几下,随即向前一顶,单锏和母锤彼此对抗,僵持在半空。
谦旋上人声如洪钟,“只要我孙昶还在世一天,就不会允许你们外疆人,碰万岳血鞭一下!!”
“你们把这种下乘武功捧得比性命还高,何必呢?”邢啸仁渐渐抬起左手的子锤,“在我看来,万岳血鞭,就像你们这些人的武功一样——”
他的风雷子锤,在以鹰撮霆击之势,重重敲在母锤背后的一瞬间,他高声接道:“不堪一击!”
子锤以全数倾灌的冲击力,助母锤巨震。
顿起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推开了前方的重型长锏。
自古以来,兵之长锏,就是不以利刃喋血杀人的善器,拼的就是一股蛮力。
谦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