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达奚安、萧逸、顾瑾珩和裴奈,嘴角忽然带了抹难以被察觉的笑。
裴奈已经没有精力翻他白眼了,低头躲着人们的视线。
依曦在旁同情地夹给她一块雪焙酥肉。
岐鲁的使节团撤下去后,舞女们又再次上场,宴会仍旧继续,只有人们零散投来的目光提醒着裴奈方才发生的一切。
......
宴会结束夜已深了,桌上唯余了些残羹冷炙。
皇上已回了宫,王侯诸大臣兴却未消,在殿门口寒暄,家眷们都等在侧。
裴奈站在殿门口高阶之上,却看到有一个人已远远离去,见圣驾不能带侍卫,他也遵了此理,下午在渊霄阁跟随他的侍卫不在他身侧,应是在马车附近等他,他走的那个方向便是宫门的方向。
这里尚还热闹,可,为什么自己内心涩涩的。
每个人都互相陪伴,说说笑笑,只待坐了马车,一同回家。
月色如练,银辉映地浸了林木枝影,他就默默走在路上,背后是喧嚷,前方是清冷,孑然。
这幅景象却是像了他的半生,他走向江山,却回不去从前。
他,是否也会孤独?
裴奈突然很想跑下这高阶,冲进他怀里。
像多年前一样,挽起他的臂膀,在青石板上,回家路上,跟他抱怨御厨烧的哪道饭变得难吃了,或是探出头,用手抚过他额间,瞧他是否有了醉意。
尽管以往每次他总会蹙了眉,微恼着做手语:“没有礼貌,这是在外面!”
裴奈却不管不顾,只当他羞了,依旧乐此不疲。
可世事难料,一朝重生,她已距离他太远,这一阶一阶台阶就成了天堑,迈不过去。
裴奈仰头望着天边繁星,无奈地默念着。
孑然,孑然,谁又未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