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在纸上挥洒自如,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罢笔停毫。
“完了?”邱先时见对方停手,忙拿起一看,这纸上写了十几页,字迹清晰娟秀,其中略略一看,顿时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邱先时大觉精妙,眼神愈发晶亮,嘴里惊呼出声:“妙极妙极!哈哈……果然不愧是稀世珍本,这棋法果然是博大精深,神乎其神。若是参透其中,这天下什么棋局解不了?李家孙女,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记忆力居然这么好。”
李锦谦逊道:“多谢山长赞赏,锦儿愧不敢当。只是这不过是上册,还有下册未曾写下。如今时辰不早,多有耽搁,不敢久扰,不若待锦儿回去,明日再差人送来下册如何?”
“什么?还有下册?”邱先时震惊不已,这上册已经精妙绝伦,若是对方不提,他还真不知还有下册。只是刚才他还催人家时间不早,如今又让对方继续留下默写,实在不好相留。
邱先时佯装咳嗽一声,“既是如此,那就明日。只不过这附课生就算了,倒是我家孙女年纪跟你那小姑相仿,平日无人玩耍,又不好读书,不如让你小姑留下来跟她做个伴,亲近亲近,说不定取长补短各有进益。”
李锦眼睛一亮,面露喜色,赶紧向邱先时行礼道谢:“多谢山长成全!”
邱先时冷着脸道:“先别急着谢,我可不是为了还你情。只是有一事你要谨记。”
“山长请说,锦儿铭记于心。”
“我让林小姐不是来做女学生的,而是因她是旧友亲眷留她住上一段时日陪着孙女而已,可不能胡言!不然就是你祖父来求情我也未必会留情。”
李锦对于对方的警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眼神坦荡,语气诚恳道:“山长放心,锦儿虽是女子,但也是非分明,断然不会让此事发生。即便出了岔子,锦儿一力承当,不会给山长、书院带来任何麻烦。”
邱先时嗤笑一声,不予置评,还真是李老头亲生的孙女,跟他年轻时一样的不知所谓,大放厥词!
南司见李锦认真的表情,心中生出别样的心思。他倒不认为对方夸下海口,而是觉得对方真的能说到做到。
达成目的之后,李锦得偿所愿地离开。
眼见着素衣款款消失在繁花之中,一道黑影慢慢走了出来。
这人匿在树下也不知看了几时。
邱先时与南司一见,立马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上官刈一脸浅笑,桃花眼一弯如同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内眼深邃而迷离,让人心神荡漾。
“免礼。”上官刈一身玄衣华服,身姿挺拔,尽显天潢贵胄之气派。
南司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正是李锦离开的方向,转眼却刚好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相撞,心中一惊,忙恭顺地拱手行礼:“陛下恕罪。”
上官刈忍不住打趣道:“南司何罪之有?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可惜这李家小姐已经嫁与他人。若南司真的喜欢,那朕就让林爱卿忍痛割爱如何?大不了再赐一个贵女给他便是。说起来这林爱卿还真是好运气,娶的夫人一个赛过一个,你说他下一个会娶什么让人惊叹的奇女子?”
南司面色一怔,心中思忖对方是何意,忙道:“南司不敢。”
“不敢啊?”上官刈语气玩味,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嘴角笑容敛去。帝师之孙女,若为男子堪比管仲、陈平之才?可不能小觑了呢。
李锦只是装作漫不经心从华阳居出来,那道如影随形,让人如芒在背的强烈视线才消失。随后四下无人,她又退步隐于花丛之中侧身一望,却远远见一个身穿玄衣看不清面目的少年朝凉亭走去。
李锦心中思忖这是何人之时,高元去而复返,见她还留在这里,便催促着赶紧离开。
李锦不好久留只好离开。
外头,吴妈妈见李锦久不回来,不禁担忧不已,而林意无精打采地坐在马车内,无聊着把玩着衣服上的挂饰。
李锦刚迈出门槛,吴妈妈便惊喜地迎了上来问道:“夫人,这么久没来,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锦见对方关切的眼神,宽慰道:“没什么事情,让妈妈久等了。”
吴妈妈提起的心总算放下心来,“这样就好。只是下次还是有人陪同着才好,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人知会一声。”
“知道了妈妈。”李锦心中生起一丝暖意,却未见林意,便问道,“小姑呢?”
吴妈妈指着马车内,面色不满,忍不住多嘴几句,“夫人为了她舟车劳顿,费心费力的,她倒好一人无事地坐着。不是奴婢多嘴,这林家未必有一个是有心的。夫人还是为自己及早为自己做打算才好。奴婢一把老骨头倒也罢了,可夫人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别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
李锦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可有些事并不好直说,只得无奈道:“妈妈,这些事情我都明白。只是我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