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淡淡地打量了一眼李锦,穿着倒是朴素,不像方氏打扮的花枝招展,样貌也老实,不像方氏长的跟个狐狸精似的,态度也算恭敬,只是出身比相府千金出身的方氏略差些,嫁妆也少了不是一星半点。
“行了,炎儿怎么没跟你来?”
新婚之夜,林炎没在李锦房内这样重要的事情姜氏岂会不知?
李锦低眉顺眼道:“回娘的话,是儿媳的错,儿媳惹夫君生气了。”
姜氏冷笑一声,“你倒是好的很,一进门就敢给夫君气受!果然是大家的小姐,一个个行事比莽汉还厉害?我们林家之前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那也是清清白白的,不然哪里有现在的风光?哪像你们一个个门槛高,倒是骨子里比臭水沟里的水还臭!”
李锦听了越发恭敬道:“娘,别生气,一切都是儿媳的错,儿媳在这给您赔不是。如今春寒料峭的,娘身子骨硬朗也不好在风中久站,这倒是儿媳千般不是了。”说完,走到姜氏面前,伸出手去,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姜氏见对方处处讨好自己,而且对方的样貌也不打眼,自己说什么都受着,可比方氏让她受用多了。顿时气顺了很多,面容缓和了不少,伸出手让对方搀扶着。
李锦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又服侍姜氏梳洗打扮。
李锦之前跟着出宫的老嬷嬷学过一些梳头的样式,而且她一点即可,连嬷嬷都说她心灵手巧,是个极为聪慧的姑娘。
给姜氏修了鬓角,头发抹了桂花油,长发后梳,堆积在脑后盘成大大的发髻,从妆奁里找出一根翠绿的发簪插入右侧,又拿出自己研制的雪肤膏,在掌心揉开了,均匀地抹在了姜氏脸上。
“好了,娘。”李锦一松手,姜氏立马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年轻了不少的自己,顿时吓了一跳。
“这是我?”姜氏年轻守寡,一心抚养儿子,哪里会想着打扮自己,如今儿子有了出息,她跟着享福,只管着往贵的东西往自己身上堆就是,哪里懂这些东西?
“自然是娘。”李锦莞尔一笑,亲手拿着铜镜凑到姜氏面前,“娘多年辛苦教养夫君,从未在意过自己,如今好了,夫君如此有能耐,娘无需再多操劳,该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娘这般打扮倒是跟宫里头的贵人一般了。”
“是吗?”姜氏被哄得眉开眼笑,眼角上的细纹加深了不少。果真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爽利贵气了不少,这一摸脸那肌肤还嫩呢。
“那是自然的。娘能生出夫君这样出色的男子,想必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儿媳生不逢时未能见到。”李锦叹息一声。
“哼哼,那是自然。想当初我还是村里的一枝花,不然的话怎能让炎儿的爹非我不娶呢。那时候啊可是有不少不要脸的女子看上炎儿他爹呢。”姜氏得意地抬起下巴。
李锦笑着迎合道:“是的呢。只是儿媳容貌平平,倒是委屈了夫君。”
姜氏听对方这样一说,心中格外舒服,暂时放下了对李锦的成见。
“你也别这样说。俗话说得好,娶妻娶贤,你看炎儿头一次娶的是什么玩意儿?”姜氏一想到方氏就来气,直恨得咬牙切齿。
一旁的赵嬷嬷立马朝姜氏挤眉弄眼道:“老夫人,粥要凉了。”
姜氏没好气地瞪了赵嬷嬷一眼,走到桌子旁坐下。
李锦刚好从赵嬷嬷身边走过,就听对方用警告的语气小声说道:“夫人,你真是好本事。只是你再怎么厉害也高不过前任夫人。如今的前任夫人可是堂堂南山王妃!”
李锦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小人得志的眼神,嘴角一扬,“我知如此,自不敢与她相比。我只是尽了儿媳本分而已。”
赵嬷嬷被对方轻飘飘的话气得面色涨红,却见对方又开始讨好姜氏,更是气得待不住了。寻了个借口就走开了。
“娘,这是我早上刚蒸的馒头,您尝尝。”
那馒头看起来个头大,闻起来香,姜氏瞪大了眼睛,忙接过李锦递来的馒头咬了一口,这一口松软香甜,让人回味无穷,那是记忆中的味道。
姜氏鼻尖含酸,眼角泛红,“你怎么会做岭北那边的馒头?”当年林家是逃荒逃到岭北,而在他们村落了户,可自从林父跟姜氏成了亲,她就跟着他回到了故土。
她夫君是京都人士,而她却是地地道道的岭北人。一日三餐不离面食,尤其这香软的馒头,更是她一直牵挂的味道。
“娘不知,我五岁就跟着爹娘在外,几乎什么地方都待过,什么苦都吃过。尤其是这种馒头,我是最喜欢吃的。”
姜氏惊讶不已,“你不是出身名门吗?怎么还出去吃苦?”
“娘有所不知,祖父自从告老还乡之后,我们一家子就搬到原籍老家去了。而爹爹一向淡泊名利,一直在外当官游历,娘自然陪同。而我年岁小,离不开爹娘,便一起去外地赴职。等到了有些年岁才被祖父接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