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后面肯定还跟着两个字——但是?”
宋远桥苦笑一声,道:“但是,如今元朝大军已经卷土重来,陈兵十万有余在玉门关一带,兵强马壮,高手如云,中原各派各城池已经是危如累卵,阁下以及阁下背后的组织还愿意接受这样的中原吗?”
其实宋远桥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一开始假装合作引得杨玄感和他们背后的人来跟元朝大军冲突,把杨玄感一方彻底绑在中原这边。
但是这样做,隐患太大,如果杨玄感他们当真有志于中原,本身就容不下元朝大军的侵犯,根本不需要武当设下这个骗局。而如果杨玄感他们不愿意为此与元朝大军冲突的话,那么设下骗局的武当反而会成为怒气发泄的对象。
所以宋远桥选择了实话实说。
而杨玄感的回应,似乎与张三丰之前的设想颇为吻合。
“元朝大军?”杨玄感意味莫名的笑了笑,“你只要说,你们是否愿意遵守我给你们的那套律法?”
果然。
宋远桥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阁下愿意共同保卫中原,武当会不遗余力的把这套律法推行于中原全境,相信其他各派各城池的主掌者,也不会有任何一人,不愿意接受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法规。”
“哈!”杨玄感笑了一声,“你这句话应该是代表武当所说吧,那就记住你们的决定。”
一语说完,这个身披战甲,威武雄壮的杨玄感,忽然凭空缩小,化作一个彩绘将军剪纸,在空中飘飞一圈,消失不见。
宋远桥看到这玄奇的一幕,嘴巴微张。
而在永久界门的另一边,借助纸人进行了一波探查的杨玄感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向身边一个白衣女子说道:“白副都统,请灵符军先行吧。”
“遵命。”重塑躯体的白素贞略微点头,手中符法令旗一挥,“全军,前进。”
………………
“善若水,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弗能败也!”
一声冷然的誓词,回荡在武当山天柱峰之中。
龙头龟身的钢铁怪兽旋转着,化为名为“北宫玄武”的甲胄,披在俞莲舟的身。
武当第二代弟子之中最强的一个,也是在张三丰离开之后唯一一个能够得到北宫玄武认可的人,此时正将自己的剑锋从第三个大元武者的躯体之中抽出。
传承自匈奴时代的剑胄心铁,在刚才兔起鹘落的战斗之中已经被这一剑贯穿,面甲失去了粘合的效力,朝旁边落下,一个把发丝编成许多小辫的蒙古汉子脸孔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末,不甘地伸出手按在自己胸口的贯穿伤之。
“如果……如果不是那个使妖术的老道,我们事先计划,两组合并再攻武当,你们绝对逃不过去……”
在攻打少林的过程中出了差错之后,元朝方面派出的这一些特别机动小队就已经改变了作战策略,在面对武当的时候事先串联两组人马,约定共同进攻,结果就在半路,一个根本没穿剑胄的老头,居然跟他们在同一个高度飞行,擦肩而过。
双方照面,大元的武者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明显属于中原一方的老道士?结果就是,十七个剑胄武者,分别被肢解,或变成干尸,或全身煮熟,死在了半途。
剩下的三个武者逃出生天,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执行对付武当的计划,潜伏了几天,打探到武当似乎只有一套剑胄,就动手了。
下场就是,这三个也死在了俞莲舟剑下。
听到那个蒙古汉子的话之后,俞莲舟补了一剑,将其断头,确认其彻底死亡之后才说道:“如果不是师父赶着去驰援少林,你们这三个漏网之鱼,早就没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三个遭遇变故,跟其他队伍断了联系的剑胄武者还并不知道,早在几天前,他们的皇帝就在少室山下受挫,最后只带着两人逃走,并且已经向中原内部各组剑胄武者发出了召回的命令。
而现在各大门派及各处城池都已经竭尽所能的分出兵马,向武当这边汇聚,准备在这里策定行动方略,然后再去对抗自玉门关而来的元军。
如果这三个家伙再晚些发动突袭的话,他们就会面对包括武当、明教、峨眉,昆仑,华山等各派在内的围杀。
“看来老朽的刀刃还未衰老,那么三丰小子,又为什么不肯带老朽呢?”
北宫玄武的心铁之中,传来北宋年间那位大铸剑师的灵魂之声,带着些许的不满。
在这个声音发出的同时,覆盖俞莲舟全身的甲胄解散开来,在空中重新组合,变回了龙龟的模样。
俞莲舟熟练地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将其中冰凉的泉水浇在这钢铁龙龟的头部。
分明只是钢铁铸造的物件,居然好像真切的感受到了流水的清凉和润滑,龙龟的嘴里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一点不满的情绪也被安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