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芳吐翠,飞鸟鸣歌。
纵横道所处之地如今还是仲春时节的气候,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不会让人觉得燥热,只是有一股子暖意从骨子里透发出来,连带着困倦。
不过,这样的天气里面,虚易还能够做的非常端正,没有一丝懈怠的读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虚易反反复复地读着这句话,好像不太理解的样子。
“不明白吗?其实这跟地球重力、受风面积有关。不过,如果要说其中深层的寓意……”
同样在看书的杨广在他身边坐下来,把手里几本纵横道的秘籍放在一边,道,“就比如说,如果你到花园中去游玩,面前有最美的一朵花和最丑的一朵花,你会先折掉哪一朵?”
虚易只思考了非常短暂的一点时间,就说道:“最丑的那朵。”
“对吧,所以……嗯?”杨广目光一定,随即好笑道,“为什么?”
小孩子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的花园里,不要无用的东西。”
杨广默了一下。
那话怎么说来着,想教他中庸之道,明哲之理,他悟出了优胜劣汰,不进则死。
“呵,你这小家伙,很有意思啊!”
杨广用力揉着虚易的头发,先是表达了几分嘉许之意,又道,“不过对于善于观察的人来说,任何东西都有存在的价值。比如说长得丑的花,在面对你的时候,是不是就为长得漂亮的挡了一劫呢?长得丑的话是不是又具有某些药用甚至毒用的价值呢?”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无能,并不一定是他们真的无能,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不在正确的位置。所以,你要学会给那些花儿更多的机会,否则,花儿只会越来越少,或者越来越单调。最后,荒芜会刺痛你的眼睛。”
虚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本能的把这些话深深地记住。
“然后说回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杨广这回说的很直接,道,“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嫉妒心,这句话意思就是,越是出色的人就更容易遭受嫉妒,遭受更多的磨难。”
虚易不解道:“那么,这前贤的典籍,是要教人做一个平庸的人吗?”
“不。”杨广低头与这个小孩对视,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但其实,独木也可以成林,你只要做到在成林之前,把自己的根扎深一些,也就是所谓的藏拙。”
“独木可以成林,独木也可擎天。只要你长得够快,世间的狂风都会自然的臣服在你树冠的阴影之下,由你的呼吸主宰风向,又何必藏拙!”
这个时候,一个非常灼热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仅仅是嗓音就会给人带来灼热的感受,这是一种很奇特的印象,而等到这一个人跨过了院子的大门,那就不仅仅是灼热了,简直像是天空中掉下了一片逃不开的火海。
更奇怪的是,这种火海仅仅只是感觉的强烈存在,就是无论你从什么角度,在什么位置自身是什么状态,都避不开绕不过去的一抹显眼亮光,而这些强烈如火的存在感,并不会真正的伤害到你。
跨进了院子里的,是一个红发红须的老人,胡须比头发多了几十倍,而且有一点晶莹的质感,像是大量染红了的玉米缨子垂落在胸前。
杨广转头看着这个人,笑了笑,道:“教孩子嘛,总要挑最保守的说。”
“祖王叔。”虚易眼前一亮,朝着那个老人跑了过去。
“虚易。”红发红色的老人弯腰,把这个小孩子抱了起来。
虚易刚才那种童稚的表现只出现了短暂的一瞬间,就恢复到平时那种小脸板着的早熟状态,老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脸的笑容更加开怀。
虚怀古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推开屋门走了出来,见了那人就行礼道:“烈火王叔。”
三大老祖之一的烈火老祖,东廷王的亲弟弟,也是东廷四方边境及各府卫军合共八十万大军总帅。
脸满是笑容的烈火老祖,看见了虚怀古,表情就阴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把虚易放到地,道:“去,到屋子里去玩。”
虚易转头看了看虚怀古,见自己父亲点头,就去拿起了自己的书,跟杨广打了个招呼,低头钻进了屋子里,并且自己关了房门。
“我听说你从大朝会打出去之后,去了公主府,然后直接逃出了都城?”看起来是不想让小孩子发现自己这么凶的烈火老祖,在目送虚易关门之后,直接开口,声音就像炮仗一样,完全不在意那一层房门墙壁挡不挡的住这样的音量。
说的都是事实,虚怀古点头。
烈火老祖那一双同样比头发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道:“你有空去公主府,为什么不来找我?到了老子府,他们还敢追进来吗?况且你走便走了,带走虚易做什么,我保不住他吗?”
虚怀古只道:“当时是我有些心乱了。”他苦笑着说道,“当时王二话不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