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这些心念是寄托着某一个远处的目标,那就有可能触发一些极小概率的奇迹。
譬如说,某些人临死之前极度思念家乡的亲人,那么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来的念头,就可以影响到那个人,来一场托梦之类的事情。
那并不是信仰,更绝对不是扬州城中那种逐渐把人变成傻子的虚假信仰,但是,包含着浓烈感情的纯粹思念,寄托着全部希望的心灵支柱,就算比之真正令人奉献一生的信仰,又有谁能说清孰轻孰重呢?
而如果作为心念目标的这个人物,本身具有奇异的力量,可以约束、凝聚、吸收那些心念,那么就有可能形成杨广如今感知之中的景象。
云层之下,青烟袅袅,汇聚成了一片浩渺烟海,将整片天空都变得朦胧。而这一片烟海垂落一角,犹如天河倒挂,流泻西南而去。
看着这些心念汇聚,处于另一个层面上的浩大声势,杨广目光中异彩连连。他要收复辽东,本来不可能是三五年之内就能彻底完成的,除非他真的选择进行大屠杀,而断流小队的存在,却让他有了另一种思路。
他睁开了眼睛,刚好停步在一片断崖前,道:“新罗、百济情况如何?”
这两个国度跟高句丽交战多年,都比较衰弱,而且有仇,不过如果真正意识到了大隋的威胁,高句丽主动派人结盟求援的话,他们也未必不会派兵来援,杨广这次只向辽东派出了十五万军队,还没有一口气荡平这三个国度的打算。
主要是从一国的角度来说,大隋目前能够吞掉的土地和人口都是有限的。
“这两个国度的王和王储都已经命丧家中,短时间内是无暇理会他国求援的。”祝玉妍指尖挑了一下鬓间垂落的一缕发丝,说道,“另外,他们派向倭国求援的船队,也已经在出海之后沉没。”
杨广没有再发问,他站在悬崖边上一处岌岌可危的地方,仿佛随时都会滑了下去,坠落深谷,在山涧里从下而上的风中,伸出了一只手。
山林之间,常有雾气,冬季的时候,这种大雾更加常见。杨广伸出一只手之后,白雾在淡黄色的手掌肌肤映衬之下就变得更加显眼,甚至可以看到它丝丝缕缕,如同凭空游移的小蛇一般,在掌心上扰动。
悬崖前方的雾,跟刚才感知之中那一片弥满天空的烟海,看起来真的是非常相似。
“可以了。”
杨广手掌翻动了一下,带动的气流吹散了刚才萦绕在他掌上的那团雾气。
“你先回去,传令给宋缺,让他明天早上开始,
进攻安市城。”
………………
大业四年,十月二十五,大隋十万大军攻打安市城。
初时,安市城下,亦有十余万高句丽军队与大隋对战,厮杀一个时辰之后,两军胶着,各自疲乏,鸣金收兵。
大隋自从进攻高句丽以来,首次未能一战而下,高句丽一方士气大振,城中有欢呼之声,如山如潮。
午时,大隋后勤运来的八十门火炮推出阵前,安市城中坚守不出,城墙震动,城中百姓惊骇,城门受损,高句丽大军出城厮杀,至暮,折损兵马三万有余,八十门火炮损失一半,大隋一方损兵近千。
夜间,高句丽一方出城绕路奇袭,中计,大败。
次日,高句丽兵马垒土修墙,一夜之间,已经冻成坚实城墙。
大隋军队攻人,高句丽军坚守不出。
如此,持续七日。
安市城中几度增兵,而大隋一方,也有后方增兵,却是增新兵多少,撤回旧卒多少,始终维持10万之数,另一方面则将终末旅行世界搜集过来的所有弹药枪械全部运来,另一队火枪营赶赴,交替出战,并允许其余兵卒观摩。
大战连日,一方损失兵卒,一方损失弹药。
战情激烈,流言风行,高句丽国内全民皆知,安市城之战,在他们的心目中,几乎已经等同于一国存亡之战,举国上下,将成全民皆兵之势。
安市城中,一间密室之内,时彼岸和傅采林相对而坐,四只手掌紧紧的贴在一起。
那些来自高句丽全境的心念,在被傅采林牵引过来之后,却无法直接转化成力量,所以在他本人的引导之下,转移给时彼岸。
时彼岸接收到这股力量之后,把虚无缥缈的心念,转化成一种近似于天地之气的能量,再度传入傅采林体内。
在这个转化的过程中,时彼岸本人也截留了至少六成的力量。
这六成已经是极限了。毕竟这些心念本来的目标都是傅采林,就算有傅采林本人的转移意向,也不可以被外人截留超过六成,否则就会自动溃灭,冥冥之中反馈回去,降低傅采林的声望,甚至反噬时彼岸。
“差不多了。”
持续了十天的合修暂时告一段落,时彼岸收回手掌。
“在你始终不露面的情况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