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的茅草棚门口站着个穿着麻布短衣的男子,他的身材消瘦,面容憔悴,看着像是患了重病一般。
麻衣男子的脚下蜷曲着一团白色绒球,绒球动了动,原来是一只狸猫。
狸猫见男子叹气,抬起头看了一眼,像是安慰一般蹭了蹭男子。
张铭见状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抱起了蜷曲在地上的狸猫,嘴里说道:“小七,真羡慕你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是吃喝睡觉,比我这个落魄鬼不知道快活多少倍。”
“喵呜。”
狸猫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也不想听。
挣开了麻衣男子的手臂,一溜烟跑到了茅草棚里,随便找了张桌子趴了下来,懒洋洋的蜷成一团继续睡觉。
见此麻衣男子也没有多言,扭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茅草棚。
这是属于他的“茅草棚”,应该说是属于这个世界上的他的酒馆。
“有一个月了啊。”
张铭仰头看向了远处即将落下的红日,远山遮盖住半边红霞,黄昏之时的美景尽收眼底。
距离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已经有一月有余。
这是一个类似于古时的世界,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这是一个存在武侠的的世界,若非亲眼所见,张铭绝不敢相信自己来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种种奇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在这样危险的一个世界,想要安身立命,真的是太难太难了,更别说这样一家开在官道旁的破烂酒馆了。
说是酒馆,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几间茅草棚,毕竟,谁会没事找事在官道旁边建个房子来卖酒啊,那必定是亏本买卖。
张铭转身走进棚子里,熟练的迈过那些破碎的桌椅酒坛,这里是破烂不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便是这样了。
牌匾,没有牌匾,就是一个棚子而已,要什么牌匾啊。
来到柜台前,所谓的柜台也不过就是一张破烂桌子而已,椅子也只是一把较为完整的椅子罢了。
他撑着下巴,余晖穿过茅草棚印在张铭的脸上。
山间逐渐响起虫鸣,安静祥和。
“喵呜。”红霞照在了狸猫的身上,享受着一天之中最后的温暖,它打了个哈切,沉沉的睡去。
当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张铭的手指动了动,他慢慢的站起身来,没有理会桌上熟睡的狸猫迈步走出茅草棚。
官道上,他的身形有些萧条,林间的微风多了几分凉爽。
他缓缓的蹲下,双手抱住膝盖,抬头望天。
没有祥云,相信今天晚上的夜空很美
他继续等着,像个孤独患者一般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夜空很美,北极星为所有的人指路,但他自己却只有一人,好像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只不过是他处于中心而已。
他叫张铭,今年二十有三,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自认为是一个失败者。
为了贴补家用,他十七岁就辍学外出工作,一路上的跌跌撞撞,供养着一个三口之家,重病的母亲,读书的妹妹,这一家子都靠着他死撑。
那天他工作的很晚,很累,最后一班地铁上,他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了。
样貌变了,世界变了,所以的一切都变了,他以为是梦,但并非如此。
自己这是,穿越了。
或许这就是小说中所写的天选之子,来到一个世界,或富甲一方,或功成名就,但是为什么要选他呢。
母亲还重病在床,妹妹还在读书,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种事为什么会落到他头,他不懂。
慌张,无助,恐惧,迷茫。
种种情绪浮现心头。
逼迫自己进入睡眠,安慰自己一觉醒来就会回归正常,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一个月时间里,那个消瘦的背影曾无数次在夜晚流下无助的眼泪,每天跟个傻子一样享受着余晖,等待着夜间的星空,心念家人。
在这段时间里,他慢慢接受了自己无法回去这个事实。
或许这是上苍的怜悯,他是个失败者,更是个懦夫,上苍结束了他那昏暗的人生,将他带到了新的世界。
他是这么认为的。
张铭的心绪逐渐平和,同时小七的到来给了他很大的动力,好歹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也不知母亲的病好点没有。”
坐在官道上的张铭逐渐有了困意,伸了个懒腰打算回茅草棚里睡觉。
天气逐渐冷起来,晚间的寒风挂的他脸庞生疼。
看了一眼破烂的茅草屋,他想,或许自己也该把这里收拾出来,重新让这间酒馆开业。
“嗯?”张铭停下脚步,脑海里突然出现的文字吓了他一跳。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