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时候,看着背对着自己已经陷入熟睡的姚月,易晓寒微动凑了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色下,姚月紧闭的双眸微微颤了颤。
第二日姚月醒来的时候,易晓寒已经走了。
怀孕的她日渐变得嗜睡起来,一里总有半的时间都在睡觉。加上易晓寒为她专配的药师厨师,日日为她悉心调理,姚月整个人被养的白白胖胖,圆润了一大圈。
大婚过后,易晓寒却变得一日比一日忙,白日里见不着她,晚上回来后她却已经睡了。
这日醒来,易晓寒正穿着一身白色流云锦袍,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她。
那袍子,好似姚月曾经给他买的那件。
见她醒了,他隽刻的眉眼间露出一抹温柔,“今日中秋佳节,白日里会很热闹,晚上又有灯会,月月随我出去逛逛。”
他没有问她,而是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她在武鸣宗被拘了有半年之久,如今终于有机会出去,她定是十分乐意的。可若是同他一起,她恐怕不会出去。
所以,易晓寒干脆直接替她做决定。
几个丫鬟婆子进来,替姚月梳妆打扮了一番,那打扮与平日里十分不同。他们将姚月的头发用一根玉簪盘起,简单点缀了几件坠饰,换了一件面料柔软的粉色襦裙,看起来就像民间的普通贵妇人。
为她装扮好了,几个女婢看了一眼易晓寒,纷纷退在一旁。
易晓寒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们在她头上装扮,见她收拾好了,方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看着镜中的一对璧人。
看着镜中的姚月精致的模样,原本消瘦的脸被他养的珠圆玉润,眉目间挂着一丝少妇的风韵,一时有些满足。
他垂眸看着姚月自从怀孕后,便愈加柔和的面容,眼中溢满了柔情。
“月月,你看我们两个多般配!”
闻言,姚月看向了镜中的另一张脸。他在看她,而她在看他。
姚月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镜中的他面目俊朗,精瘦挺拔,虽然英宇中挂着一抹睿哲和深沉,但他还是她初见时的少年模样,而她却已经是个少妇了,如今胖了,看着更比他显得年长些。
他们并不相配。
易晓寒的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恼,脸上挂着一丝温柔的浅笑,将她的手轻轻执了起来。
“月月,用了早膳,我们便早些走吧。”
他们如寻常百姓一般,驾车出行,马车里铺了一层软垫,靠在上面,十分舒软。里面燃着暖炉,散着微微的清香,马车轻轻摇晃,催人欲睡。
易晓寒自进了马车替她盖了一片薄毯后,便没有再过一句话。
片刻后,马车停了,姚月悠悠睁开了眼。
“月月,该下车了。”
易晓寒先一步下车,伸手要接姚月下来,姚月面色清冷的看了一眼撑在半空的手,绕过他兀自下了马车。
在姚月下马车的一瞬间,易晓寒便将手收了回来,又在她胳膊上轻轻扶了一把。
待姚月站定后,他替她拿了件斗袍披上,替她系上,“今日外面有风,你怀有身孕,还是注意着些。”
系好后,他再次拉上了姚月的手,不让人跟着,同她一起走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心的护着她,不让她被旁人撞到。
这一路上,他面上柔和,神色温润,少了一些强势,多了一丝温和。往日的寒凉消失不见。
姚月心知,他又开始做戏了。
看着他身上的熟悉的白衣,自己的一身粉裙,姚月如何还不知,他今日是想扮演什么样的模样,而她又承担着怎样的角色。
见过宋清尘后,姚月方知,真正的清润出尘该是怎么样的。宋清尘的温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风晓月,而易晓寒的温柔是从薄冰里荡漾出来的水,带着丝丝的幽柔。
易晓寒曾经没有见过宋清尘,他不知宋清尘的温柔是怎样的,恰巧姚月也不知,一个歪打正着,演着演着,姚月还就信了。
如今看着易晓寒曾经的模样,姚月心中只觉苦涩。
街道繁华,杂耍的,吆喝的,众生百态,满满的生活气息。纵然不愿意同易晓寒一同出来,但能出来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姚月都觉得舒心。
经过时间的打磨,姚月已经不会像以前那般喜形于色了,少女该有的欢脱她没有,腹中有另一个生命,姚月时时注意着,也没有太大的精力去关注些旁的。大多数时候,姚月都是被易晓寒带着走的。
易晓寒携姚月逛了半晌,然后带着姚月去酒楼里歇了歇脚。
一旁的包厢里传来一道男女声音。
“雪儿,这是我找城西的余师傅专门替你打造的手链,你看喜不喜欢?”
“余师傅?他手艺精巧,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