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团黑雾迷了眼后,姚月敏锐地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她正要出剑,那人却贴上了她的背,将她拥住了。
这个怀抱她很熟悉,一如既往地清凉。曾经她靠在上面无数次,就好像浮萍千里,终有所依,后来她才发现,这只是她的错觉。
姚月僵了一瞬,却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将她带走了,因为她知道,她的挣扎只能是徒劳的。
双脚落地,再一睁眼,他们已到了一个清冷豪华的居室里。
易晓寒没有松手,他双手环抱住她,将下巴轻轻靠上她的肩膀,一张俊脸贴上了她柔嫩的面颊,嘴里发出一声喟叹,“月月,好久不见”
最后一个见字,硬生生卡在了喉头。
他低头看看从背后刺出来的长剑,身子一顿,抬眸看了一眼姚月,见到她眼中的恨意后,方收起满身的柔情,松了手,放开她。
直起脑袋审视她半晌,突然,易晓寒笑了,“月月现在都会拿剑刺人了呢。”
完,他眸光深深,意味深长地道:“金丹期啊……”
话落,姚月立刻收回长剑,后退几步,面含警惕,将剑锋直直地指向他。
看着她的反应,易晓寒嘴角勾了勾,“月月这么紧张做什么?”
似乎是知道姚月不会回应他,他接着道:“我猜猜,月月是怕……我废了你的修为?”
看着她面上的表情,易晓寒就知他猜对了。
“月月居然会这般怀疑我,我真是伤心呢。”
话虽如此,可他的面上却没有丝毫难过的神色。
他睫毛轻卷,露出里面漆黑如墨的瞳眸来,薄唇轻启,幽幽地道:“不过,月月猜对了呢!”
闻言,姚月握着佩剑的手微微泛起了白。
曾经,因为一身的法力尽失,她饱受饥寒之苦,丧宠之痛,断腿之辱。弱者的悲苦与无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她辛辛苦苦四年之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可易晓寒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要让她所有的努力通通化为虚樱
看着他迈过来的脚步,姚月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后退,可他却步步紧逼。
最后,姚月的身子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把长剑。
易晓寒垂眸,看着那把长剑,轻笑一声,那把长剑便“啪”的一声,折了,然后接连几声,根根掉落在地。
没有了阻碍,易晓寒终于再次走到了她的身边,姚月浑身僵直,看着他的手慢慢触上了她的眼,那一瞬间,姚月险些以为他要挖去她的眼。
可他没樱
他只是将手按在了她紧皱的眉心,抚平上面的褶皱。
他的指尖冰凉,落在她的眉间,宛若毒蛇流窜,描摹着的眉眼,顺着脸颊,划过她纤细的脖颈,美丽的锁骨,一路向下,拂着她的胳膊,握上了她抓着剑柄的手。
他将她的手执了起来,拿开她手里的东西,在上面轻轻摩挲,看着她素手上面覆着的一层薄茧,眼中露出类似心疼的神色。
她倏地将手收了回来,不再让他碰她。
易晓寒的手撑在半空,看着姚月眼中满满的厌恶与戒备,重逢的喜悦终于在此刻冲散的一点不剩。
看着他脸色难看摔门出去,姚月方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冷静下来,方觉自己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生气了?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不管如何,姚月心中终是舒坦了许多,能给他一剑,虽杀不了他,但解解气也是好的。
姚月推开房门,却发现门口覆着一层水镜,上面魔气横溢,魔力涌动。
他果然将她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口进来两个女婢,手上端着几件衣服和鞋子。
看见姚月,走到她面前对着她行了个礼,“姑娘,奴婢伺候姑娘沐浴。”
姑娘?
姚月低头看向自己,细的骨架,纤细的皓腕,这分明是一个女子的身体。
姚月想起他方才在她眉眼间勾勒的模样,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恢复女儿身了。
“姑娘?”见姚月在发呆,两个婢女轻轻唤了一句。
“我沐浴不喜人伺候,东西放下,你们出去吧。”
女婢犹疑片刻,互看一眼,齐声道:“是!”
然后将东西放下,缓缓退了出去。
姚月静静坐在床边,看着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陷入昏暗。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月光洋洋洒洒从门口倾泻而入,易晓寒背光而来,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显清冷。
他迈步跨过门槛,从他踏进来的第一步起,满室的烛光便猝然被点燃。灯光刺眼,刺地姚月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易晓寒脚步未停,轻步款款向着床边坐着的人走去,走到床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