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提示后，闻人升并不惊讶，他早知道季正言的幻境之术，对真实的技能学习过程，大有帮助。

只是这个幻境中，之前那十几年的学习中，他学会的那些技能，都没有出现神秘度上限增加的提示，这意味着他并没有真正学会。

幻境让他误认为自己已经学会，不过从理论掌握程度来看，他的确学会了——知识要点，技能细节，施放方法……完全掌握。

只是在真实的异种上面，还没有铭刻进去那些技能。

毕竟被幻境迷惑的只是思维和躯壳，异种并没有被迷惑……

但是回到现实中后，他结合幻境里的学习经验，完全有信心做到两天学会三门。

想到这里，闻人升只感觉现在形势真是一片大好！

东边太阳已经升起，怪物末日即将来到！

他正兴奋中，眼前幻境突然消失，木屋，院落，流水，重新出现在视野中。

看看手表，时间只比之前过去几十分钟而已，果然是思维加速的幻境。

季正言的声音响起：

“你刚刚看明白了什么？”

“弟子有一事不明。”闻人升认真地看着季正言，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感激。

“嗯，你说吧。”季正言留意到闻人升那真诚的眼神，抚摸着胡须，老怀甚慰。

在他看来，闻人升经过刚刚他塑造的幻境，一定明白了一个重要道理：

走的人最多的路才是正路，如果一条路几乎没人走，那它大概率是通向悬崖，而不是捷径。

掉悬崖得奇遇的事，不会发生在现实中，现实中就是概率大者胜。

“那位荆大师伯，后来是什么情况？”

“你关心他干什么？”季正言一愣。

他炮制这个幻境，的确是想让闻人升走回正路。

之前他被闻人升的能耐震住，对方年纪轻轻，幻术一道，竟然不比他差。

他当时真以为对方这样的天资，有可能实现“万法归一，无我无相”的心愿，这才松口。

等他情绪冷静下来，又觉得这不靠谱。

他当年何尝不是如此？

异种独特，天资惊人，让老师和同辈深为震惊。

他的异种，能够演化幻境，加速思维，模拟各种情况，推演各种神秘技能，人见人惊。

然而事实又如何？

他最终还是被残酷的现实，碰到头破血流。

入门容易，精进却难，学得越多，越是难以精通。

指望彻底学全后，把握本质，然而这是个悖论，因为神秘技能随着异种界发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奥。

人类掌握的本质，与它真正的本质相比，太少太少。

闻人升回答道：“在下想为那位大师伯做点事情。”

他很明白，季正言这样的人，很难接受别人恩情，所以他想走个曲线。

“行了，他骨头都没了，我师傅也早走了，你还能为他做什么事？你考虑好你自己就行。”季正言没好气道。

“弟子记得异种专家都能庇护子弟，那位大师伯，为什么还要被移除异种，莫非是当年没有这个条例？”闻人升问出一个疑惑。

幻境之中，他没有提出这个问题，是不想干扰季正言的运转。

“没错，异种专家庇护子弟的条例，正是后来才提出的。为了防止越来越多的流亡者。早百年前，我们大东洲还是天下无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向哪儿逃？”季正言不屑道。

看来他对东洲的颓势还是有所了解的。

“弟子已经考虑好了，弟子要继承师祖的遗志，一定克服万难，解决这从来没有人解决的问题，再兴东洲盛世。”闻人升闻言，顿时大义凛然地表态。

“你，你，你……”季正言气得差点吐血，但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除非闻人升自己反悔，否则他不可能阻止闻人升继续学习。

他只能道：“哼，你自己愿意冥顽不灵，我管不了。但我有言在先，你必须先精通一系再说。一系技能少则十几个，多则数十上百，我看你能不能在一百年内全部学到宗师！”

反正只要对方成为一系宗师，就不可能全废。

以后即便学得再滥再杂，也有一门专长傍身。

就像普通人一般，学不成博士，但只要精通一门技能，就有饭吃，就会被人看得起。

注意是精通，而不是入门。

“弟子绝对不会让您失望。”闻人升坚定道。

季正言看到闻人升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又想起幻境中的事，心下叹息。

对方精通技能的速度的确很快，如果入门也很快，两者结合，或许真能掌握所有神秘技能的本质，进而实现他的执念……

不，不，还是不能妄想，一步步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