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对穆巴真躬身行礼道:“请陛下恕罪,京都之事令下臣心情抑郁,不想因此扰了众人的兴致,因此便在角落之中落座。”
“聂毅你好大的胆子,今天这样举国同庆的日子,你竟然为南朝伤心,该当何罪!”
“请陛下治聂毅的罪,此人对我大夏国依然三心二意!”
“正是!这个聂毅该当处死!”
听到聂毅的话之后,正在饮酒的巫族群臣纷纷出言请穆巴真治他的罪。这些人之中,尤其以那些大周投降过来的人族为甚,这些人此时叫嚣得最欢。
平时聂毅就对这些人看不顺眼,一有机会就会嘲讽他们一番,令这些投降过来的人对聂毅恨得咬牙切齿。
而且这个聂毅对大周和大夏国的态度一直就很暧昧,可是尽管如此,在所有大周人中聂毅的官职地位一直是这些人中最高的,连当年献出乌龙关有功的催周也及不聂毅,这就更令这些人心中妒火中烧。
今天抓住这样的机会,自然要好好中伤一下,最好是让穆巴真一怒之下处死聂毅,好消他们心头之恨,也好表达他们对大夏国的忠心。
只是一只曾经背叛过主人的狗,怎么可能会得到新主人的完全信任呢?它们的尾巴摇得越欢,自己所拥有的分量越轻。
穆巴真固然需要大量人才,但是这种人才用用即可,信任就只怕未必。
穆巴真拿着金杯倒满美酒来到催周身旁道:“哈哈哈哈,朕今日高兴,无妨,哈哈,无妨!我巫族大军势如破竹攻下人族京都,我巫族儿郎比之人族将士如何?”
聂毅朝穆巴真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巫族将士单个战力远胜人族,但巫族大军却不如大周军队强大。”
“一派胡言!我大夏国如今打得赵烈大军不得不退往龙沧江以南,伍峰和官文池的大军都龟缩起来不敢出兵,自然是我大夏国兵锋更甚!”
一个巫族大臣丢下手中的割肉刀,大声反驳起来。
“聂先生说人族大军实力更强,为何会连自己的皇帝老子都保不住?那个赵宣可是在我大夏**队到来之前,就吓得服毒自杀了!”
一位巫族将领再次揭开聂毅流血的伤疤,周围巫族大臣们听到这话之后,都放肆地大笑起来,那些投降过来的人族更是笑声震天。
聂毅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这丝神色很快便被一丝痛苦的神色所替代。
穆巴真也看着聂毅,想知道聂毅会有什么样的说辞。
“巫族虽然占据了定宁两州,可是人族大军实力仍在,东、南、西三面大军加起来已经超过百万大军,龙沧江以南还有镇南将军手中的二十万大军,而且人族人口众多,一旦紧急动员兵员更胜!而巫族此时还有什么兵力可用?”
聂毅将他的分析缓缓道来。
这正是穆巴真极为欣赏聂毅的地方。这个人看似儒雅,其实骨头极硬。这么多年来,他就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大周的依恋,而且分析问题客观直接,常常令穆巴真眼前一亮。
这样一个硬骨头如果真的能够降服的话,对大周那些墙头草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影响。在一起投降过来的大周官员中,有不少是当年被迫前来的,因为有聂毅这样一个硬骨头的存在,这些人也都心存犹豫。
一旦聂毅也完全倒向了穆巴真,那么这些人心中最后的坚持也就失去了。
听完聂毅的分析之后,一个巫族大臣晃晃悠悠地起身,端着酒杯走向聂毅,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聂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皇陛下明见万里,早已安排下强大的后手......”
这个大臣还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被身边的人急忙拉住。他忽然醒悟过来,低下头不敢看向穆巴真,端起手中的酒闷头喝了起来,灰溜溜地回道自己的座位。
聂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擦觉的弧度,穆巴真君臣这段时间偷偷摸摸收罗大量的牛羊牲畜送往巫族祖地,以为能瞒过他的眼睛。
殊不知,聂毅对巫族的这点家当早已知道得清清楚楚,在这样物资紧张的时候,那么多的牛羊牲畜送入祖地,之间进不见出,定是在做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聂毅分析,这些牛羊牲畜很有可能和巫族南侵有关。只是之前那些都是他的推测而已,今天这个巫族大臣的失口,让他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而他,在此之前已经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伍峰的探子,相信以伍将军的精明定会对此有所防备,这样一来,巫族的这个秘密威胁就会大打折扣。
“想来陛下定是有所准备,是下臣多虑了!”聂毅微微一笑,朝穆巴真躬身道。
穆巴真也是哈哈一笑,端起手中的金杯将杯中的美酒送入口中。
忽然,一直恭恭敬敬的聂毅从袖中拿出一柄短剑,朝穆巴真心口刺去!
这个突然的变故令巫族群臣大惊失色,急忙朝聂毅猛扑过去,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