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清平寺的那几个人?”
祈宁之记起他们历练途中遇上的胡威等四人,恍然大悟。哦,那“蒙山四友”啊!
那四个劫道不成反被他们抢了芥子囊的笨贼,正是被幼蕖与真海送到了清平寺暂住。
小九能想到用这四人做事,应该是有些小困难但无大麻烦。
那就好!
祈宁之放下心,一本正经地与真海商量起邀杜维城见面的事来。
真海翻了个白眼,还得帮这位祁师兄掩人耳目,话里掺着清平寺那四人的情况,半遮半露地说了些,也借着祈宁之口不能言的机会,敲了他一笔竹杠,将他觊觎已久的半套残剑图轻轻松松地要了过来。
这小和尚也学坏了啊!祈宁之笑得咬牙切齿。
……
幼蕖与萧云轫分头各自看过一圈,特别是几处重要的蓄水之所,水位都在缓慢而平稳地上升,河床也无恙,旧基夯得还算扎实,没有出现被水流冲垮的迹象。
土面之下,微弱的草木气息渐渐润泽恢复。
有了水,就有了命。
几场雨后,原先那种干燥得能白地起火的感觉消失了。
原先落雨时,民众还不敢大喜,担心大喜之后是大悲,毕竟这几年也有过黑云压下又被热风吹散的情况。
可当他们看到雨水连绵不断,并不是雨云来了就走的样儿,那种鲜活湿润的气息在久违了几年后又重新沁入到他们的鼻腔和肺腑,这才渐渐回过神。
晚上听着屋瓦叮咚雨声睡着后,早上起来看到檐下一汪积水,心里终于慢慢安定了:原来这真的不是梦!
有了水,就有了希望。
家里还有存粮的富户也愿意拿出库存来救济乡里了。原先也不是他们狠心,眼睁睁看着饿死的人一批一批。实在是看不到缓解旱情的希望,他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当然还是指望这点存粮让自己多活几天。
现下天意垂怜,终于降下甘霖,既然生机再现,有粮的也愿意分点出去,一来积点善缘,二来么,大家都活转流通起来,自己也才有长久的好日子过。
萧云轫在云间看到原先了无生气的荒田里渐渐有了人影,在外面走动的人越来越多,山里也多了鸟兽活动的迹象,听到枯寂的山林几声悦耳的啼鸣,他面上也不由露出笑意。
远远有四道剑光飞来,他不由“噫”了一声,来者剑光等级不高,又全然陌生,不知是什么来头?
却见李师妹欣然迎去,遂知这四人便是她喊来的助手。
他很有些好奇,不知这位李师妹能用的是什么样的人。
及至来人剑光落下,现出身形,他不免有些失望:这四人高的高,矮的矮,参差不齐且不说,还俱是神情卑微,缩手缩脚,举止透着不上台面的小气。
也就是打头的那个高个子看起来像样点,可这人身量虽高大威猛,在萧云轫眼里,仍然是草莽里透着猥琐油滑,充其量也就是凭力气勉强混口饭的小散修。….为首的这人手中抓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大刀,金环摇得叮当作响,那浮华夸张的风格,但凡有点底蕴都不会如此,萧云轫觉得简直不忍目睹。
没想到那四人看到李幼蕖全都愣住了:
“敢问仙子,您是……”
四人止住剑光后,个个面露愕然,竟然是初次谋面的陌生与惊讶。
萧云轫更是惊讶,这四人不认得李师妹?
幼蕖一怔,这才想起她初遇这四人时,正是在西北与祈宁之、真海乔装而行的历练途中,并不是真实模样,而是金沙派的李荷花,一介村姑是也。
她一笑,掌中亮出当日用过的朱紫鸳鸯剑,粗着嗓门道:
“胡威,你的乌云障怎地不用?蒙山四友果然是信人,我留下的信符,一喊即至!”
她又对其余三人道:
“吴好雨、夏赳、周四喜!唔,你们看起来气色都不错。小四,你个子总算长高了些,看来清平寺伙食不错啊!”
“啊!你是李仙姑!”
周四喜最是机灵,他一下子醒悟了过来,满面欢喜之色,转头对胡威道:
“大哥,果然是李仙姑唤我们来的!”
“李仙姑?”
萧云轫差点笑喷,这是什么古怪土气的称呼?幼蕖上一趟到底是怎么结识了这四个土包子的?
“李仙姑?”
打头的胡威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人,这根本不是熟人啊!他下意识的掩紧了衣襟,将满是黑毛的胸膛护了起来。
虽然她一口叫出了他的乌云障,小四也似乎认出了人,可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眼前这少女虽然衣饰简单,却容颜清丽,一身高华气度,哪里像他当初遇上的那位村姑李荷花?
当初“蒙山四友”打劫不成反被劫去了芥子囊,那三位反打劫的祖宗最后也没留下名姓,胡威四人事后也猜度过他们来历。
他们觉得,三人之中,也就那瘦高个少年长得清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