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这么想?你这是为了救我!是我心甘情愿的!”
申红云喊道,泪珠儿又扑簌簌滚了两行。
“阿江,你是不是嫌我?你是不是怕了?你放心,就算山神到时大发雷霆,我也不会说出你来。我的身子和心都归了你,哪怕山神发雷电劈了我,我也没白死!”
她拉住张江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前。
衣衫不知何时已经半松,露出粉贴似的香肩,一双嫩玉若隐若现。
张江喉头滚动了一下,手无力地挣了一挣,貌似拔不动,他心里似是犹在挣扎。
申红云闭上眼睛将脸儿凑过去,小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水红菱样的双唇贴上了心上人的嘴角。
“哗啦啦……”
榻上的卷册被拂到地下,张江拥着怀里的姑娘,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两人顺势倒在了榻上……
幼蕖叹气,又闭眼。
这个张江,到底是希望心爱的姑娘去做山神的新娘,还是不希望?
他对这申红云应该也是有几分感情的,毕竟一处长大,又是少年爱侣。他拜肖山为师是后来的事,此前他已与申红云两情相悦。
可是,这情分抵不过利益。
很明显,山神要的几名女子都是根据生辰八字来的,这生辰八字的信息则是张江提供的。
那张江……是又想讨山神的好,又不甘心就此失去申红云,所以,在献祭之前,还要抢先吃上一口?
幼蕖不相信一个疑似山魈成精的假山神还重视凡人口中的贞洁。再说,山神也不是真的娶亲,费这些周折,估计是看中了这几名女子的生魂。
张江这么做,只是出于极度的贪婪罢!红云就是他掌上之物,被别人抢了毁了,他是不甘心的。哪怕有山神的威势压顶,他也要将自己的利益多争一分。
所以,这申红云,先被无耻的张江占了身子,再被利用去献祭给山神,真是被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可恶之极!
可怜那个被牺牲还不自知的姑娘。
接下来,两个月后,毫无意外,是哭哭啼啼的婚礼。
申红云是新娘,身后四名垂泪女子是陪嫁的媵女。喝过送嫁酒,她们就不是家里的娇娇女了。
申红云抹着眼泪,偷眼悄悄去望人群里的情郎。
张江答应她,等进了山神庙,他就揭破申红云已经失身的真相,让媵女中的宛娘顶替她去做新嫁娘,红云则会被“驱逐”而回。
幼蕖叹气,这么个漏洞百出的计划,这傻姑娘怎么就相信了呢?竟然一点都不和家里人商量,而是盲目地将全部的信任寄托在情郎身上。
唉,即使这张江没有包含祸心,就是寻常情侣,也不该对对方死心塌地啊!岂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予他人?
送嫁酒送至面前,申红云得了张江的点头,一咬牙一仰脖子,干脆地一饮而尽。….可宛娘等女子怎么也喝不下那送嫁酒,家人也哭倒在一旁,乡民们七手八脚地按住人,一盏浊酒就硬灌了下去。
五名女子软倒在地不省人事,任由乡民们将她们塞进了准备好的棺木。
忽然黑影一闪,众人惊呼:
“这死狗!”
当下喝叱的,乱骂的,脚踢手赶的,乱哄哄一团。
原来是申红云养的那只怪犬乘乱跃入她所在的棺木之中,卧在主人脚边呜咽,怎么都打不走。
“算了,这是红云小时候收养的,想来知道主人恩义,不舍得离去。就当个陪嫁,一并放进去罢!也让她走得安心!”
申红云的家人带着哭音道,众人也就依了,只要申红云一家乖乖地莫闹出乱子,顺顺利利抬进山去,多条黑狗想来山神也不在意。
一红四素共五具棺木被抬起,然后鼓乐声压过了身后亲人哭喊,蜿蜒长队送进了山。
再往后,就是先前所见那大片的黑暗,充满了嘈杂,什么也看不到听不清。
幼蕖的“晓梦术”修到了第三层,虽然这张江修为较她低微得多,但她并无十足的把握在毫无痕迹的状态下破解那片黑暗,要想知道更多的真实信息,就不能让他察觉到。
上清山弟子出来做任务有一定的规矩,若无确凿证据,不可轻易出手。如果不能确定此人有罪,便只能当做无罪来对待。
简单来说,疑罪从无,宁可放过,不可误伤。
虽然幼蕖心里已经将那些疑点连成了线,大致确定这个张江是活人祭的帮凶或推动者,可她并不能完全肯定,更不能令同伴信服。
诚然,他用手段玷污了申红云,可这罪不至死,幼蕖也不能因此对他施以惩戒。
只有当她看到那片黑暗里隐藏了什么,才能知道张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才好定他的罪名,然后和萧云轫他们商定该如何处置他。
想到此处,幼蕖咬了咬牙,心里涌起了冒险的冲动。
大不了,自己损失一点神识就是了。
她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