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心道,难道那夜所见,只是冷玥与冷璧自作多情?
应该不是,冷玥分明板上钉钉地道,萧云轫允诺她结丹之后就禀明萧家族内,与她结为道侣。
算了,且不管,幼蕖心思绕不过来,决定不为自己找累了。这二人仍然暗里传情也罢,或是一时闹别扭也罢,只要不影响任务就好。
旱魃出现之地在联珠山脉,半属太玄州,半入广平州。
四人一路向北,平安无事,只是渐近联珠山脉,便见下方草木枯黄者渐多,土石之色渐有干燥。
萧云轫做了个手势,其余三人会意,跟着他按下剑光,落下地来。
冷玥就地拈了一把碎土,嗅了一嗅,摇头道:
“尚远。”
冷璧皱眉:
“燥热之气已经传到了此处,可见这旱魃甚是厉害。”
幼蕖细细辨了一下,摇头道:
“这气味似是而非,有燥热之气,却不似魃怪。而且你们看,也就这一片有草枯,前面又青了,远不到赤地千里的地步。若这旱魃厉害,不该如此。”
萧云轫掌心一点精光射出,往四周飞了一圈,收回后他一凝思,道:
“李师妹说的有道理。总之我们要小心,说不定,旱魃之外,尚有别的邪物,多些思量没错。那杨德勇不是说腿是被一只凶犬样的怪兽咬伤了么?”
冷玥在外行走经验比冷璧多些,她略一思忖,道:
“旱魃既生,多有妖物出世,是伴生的也未可知。”
冷璧点头:
“萧师兄与阿姐说得是!是我想得窄了。”
萧云轫淡淡看了一眼他们姐弟,指着前方,平平道:
“我们再往前飞一段,且飞且看,动静小点。”
萧云轫下令,其余人自无异议,掩住剑光,贴着山梁低低而飞,边飞边观察下方。
却不知,当他们飞过某段山谷时,上方一朵云彩之内,有人轻轻“噫”了一声。
真海透过云气,什么也没看到,转头去问祈宁之:
“祁师兄,你噫什么?”
他眉心一动,当即脱口问道:
“可是九儿在附近?”
同行那么长时间,他可太熟悉祈宁之的表情了。
这种欲言又止,欢喜里带着期待的神情,只有遇上九儿时,祈宁之脸上才会出现。虽然转眼就消失了,可真海自认不会看错。
这有什么?他真海亦是同样欢喜啊!
祈宁之结舌,真话他不全说,可假话更不能说。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真海却有数了,这皮里阳秋的祁师兄,他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你怎么不出去打招呼?”
真海质问,有些不满。剑速极快,若掩住剑光,不是有心人是看不出的,他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该飞出老远了。
幼蕖飞过这里当然是有事路过,可是以他们的亲近关系,稍驻片刻寒暄几句完全没问题的。
可恶的祈宁之,偏偏不说。
祈宁之摸着手腕上的青云障,刚刚就是它忽地飘起,那是只有同样一片青云障路过此处才有是反应。
他定睛细看,隐约看到一丝熟悉的剑光瞬乎消失在下方。
没想到,一瞬间的情绪流露,被真海捕捉到了。
这小和尚,看着憨,其实忒精!
祈宁之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辩解:
“大概是,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
真海狐疑的眼神在祈宁之面上扫来扫去:
“别骗我!从前我不知道,现在我可清楚,你们那什么青云障,都是白石真人所留,互相有感应的!”
祈宁之只得承认:
“是又怎么样?我们不也藏在云朵里?凭空跳出两个人来,可别吓人家一跳!我看她身边尚有几道剑光,肯定有同门在一起,不方便。”
他感应到后,凝神探查,是模糊看到了四道剑光。
真海是心地通明、纯真无瑕,说话更是直来直去:
“有什么不方便?见见她同门不是更好?上清山的弟子,我正好多认识几个。哎,戚大,你这人,见到同袍干嘛不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反而鬼鬼祟祟,遮遮掩掩,弄得好像你心有邪念似的!”
祈宁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小和尚,胡说什么?什么叫做他心有邪念?
可是,他心里一顿,他的心思,对小九,可不就是,生出了那点邪念么?
这下,他脸也热了,胡乱搪塞道:
“我其实亦是这般想的。不过人家匆匆飞过,肯定是有事在身,我们也不好耽误人家行程。就不要打扰了,下次遇上再说罢!”
真海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似有掩饰,眼神亦不直视自己,与平常态度大不相同,心下恍然:
“我是看明白了,戚大,祁师兄,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祈宁之听得心头大跳,强作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