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谷主面色一沉:“孔道友是质疑是丰阊谷的公正性么?想我丰阊谷数千年来……”
才说到这,孔唐就醒悟过来,赶紧一抱拳:“是我唐突了,得罪,谷主莫怪!”
丰阊谷要是想偏心道门,早就直接给出六韬令了,那眼罩应该没有问题,都是一样的,他是亲眼看过的。
紧要关头,可不能得罪了丰阊谷。
廉谷主似笑非笑地瞅着祈宁之:
“这位祁公子的话,大家也是听到的。张公子的话,大家也都听得清楚。可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确实没有出格,只是荒谬。
可是再怎么发挥丰富想象力,谁都想不到区区一只烤鸡与来自双头猿左臂的神识攻击有什么联系。
只能说,那李幼蕖运气太好,先是猜到了大黑猿的特种,又撞大运撞到了小猿首的正确位置!
无论是魔门,还是道门,在场的诸人只能想到这个解释。
只有真海不太相信这是李幼蕖的运气所致,他狐疑地看看祈宁之。
这位祁公子现在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句话也不想多说的样子,刚刚他不还兴趣盎然地在交流怎么烤鸡么?
这人嘴巴虽然闭得紧,笑意却不受控制地自眼里流出来。
真海直觉这其中有猫腻,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祈宁之一说他“烤过一只朱羽锦雉王”,下面的幼蕖就晓得一剑直接斩落双头猿的左臂!
只能归结于,这二人,十有八九,有不为人知的默契!这是他一路与二人同行的总结心得。
拿他当个幌子罢了!真海默默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当然有默契!幼蕖肚皮都要笑破了,祁大哥也太逗了!
当初在少清山,她一剑斩落那只三级朱羽锦雉王的翅膀,除了八哥,就只有祈宁之亲眼看到过。
这是小九了不得的战功,少清山全体宣讲了多少遍,祈宁之当然印象深刻。她一听就知道,剑要攻向对面的左边臂膀。
邝沅和张文可哪里能知道?肯定是吃了个大亏。
定然是魔门的人行为恶劣,而祁大哥要好好教训一下魔门的人,所以才想出这么个促狭主意!
一脚踹开双头猿的尸首,幼蕖将青梗剑舞了个大大的剑花,听得“呼呼”风声,她的嘴角也弯成了小船,随即利落地将剑一收:
“下一步该如何走,请示下!”
“左行三丈,越丘陵……”
祈宁之优哉游哉地布下一招新棋。
张文可好不容易按下脑中的剧痛,幸好他只是被波及,那钻脑的程度比不上邝沅直接被攻击来得剧烈。
他苦着脸一边祈祷邝沅赶快打发了双头猿,一边默默记下祈宁之的路数,待会儿,他还要照搬给邝沅呢!
虽然已经吃了一个大亏,可是已经走到棋盘中央,他一直都是生搬硬套祈宁之的棋路,根本没去想这般那般走的缘由,也没留预手伏笔,更不知道如何接应,事到如此,只能接着照搬了。
邝沅一直在地上翻滚腾挪,以躲避大黑猿的袭击,一身泥一身汗,嘴角血迹隐隐,乌云一般的秀发比鸟巢还要乱,实在是狼狈不堪,心里更是将张文可骂得狗血淋头。
那双头猿性喜虐敌,邝沅如此狼狈正令它乐见,尚在对战之中,就已经欢喜大叫起来。
又见她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连灵剑都丢弃在地,似乎用不着下大力对付,不免有些轻纵骄敌。
总算小猿首的啼叫缓了一缓,给了邝沅一丝喘息之机。
邝沅能来参加六韬令的争夺,自也是有几分底气与狠劲的,她脑中剧痛稍缓,但表面依然狂呼乱滚,趁双头猿得意擂胸之机,渐渐滚至双头猿脚边。
突然银光迸发,邝沅那双纤纤素手的指甲突然暴长丈许,如十支又细又长的利刃,快准狠地横扫过双头猿的下盘。
双头猿一个不曾防备,当即血肉横飞,骨碎皮裂,自膝盖以下皆被齐齐削平,如山一般的巨大身躯当即栽倒在地。
它痛极而吼,小猿首也跟着厉声啸叫起来。
这一叫只刺得张文可脑中如万千针扎,立时弹跳而起,惨呼不已。
孔唐心里一紧,急忙去看邝沅,心道张文可都如此,只怕邝沅那娇娘子要当场疯魔了!
结果,令他大出所料,邝沅虽然面色惨淡,竟然还在支撑!
道门的诸人也是惊奇不已,没想到这娇怯怯的邝沅,忍痛的强悍程度竟然比张文可还胜上许多。
胡玉不由对张文可大起鄙视之意,什么男人!还不如女儿家能忍。要是他与邝沅易地而处,嘿,他肯定早成一摊稀泥了!
而下方的邝沅却是已于心里做好了预备来接受这惨痛一击,神识已经凝成小小一团,虽然痛苦尤甚于前,但并非猝不及防,竟然忍住了没有崩溃。
但她头脑震荡得都不似自己的了,牙根都咬出血来,她狠命一挣,不退反进,摸着那啸叫传来的大致方位,两手一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