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是总算清清静静地坐了下来,一眼瞅到板着脸的花颜夫人,腰身不由有些塌,陪着笑脸:“花颜,我”
他从前可不会在花颜夫人面前承认自己会有不妥,就是要较着劲,不能失面子。可是现在他心宽得多了,也不怕丢人了,自己差点失口,是该拿出知错的态度来。
“你开的好口!”花颜夫人毫不客气地白了言是一眼,挖苦道,“这么大人了,真难得!还有什么没说明白的吗?成了婚就这么松垮成这样了?”
言是看了一眼花颜那凑到一起的两个女徒,夸张地擦了把汗:“你这两个徒儿真是玲珑剔透!我斗不过!”
“行了!你都说出来一半了!”花颜夫人突然转了传音。
言是会意,也将声音传了过去:“你两个弟子和小九好得什么似的,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逗她们急的好玩么?”
“若是小九被挑战拉下来,我们自然要发挥用场,总不能亏了这孩子。可我瞧着小九剑术比从前又大有长进,那吴祯未必能赢得了她。若是小九自己能凭本事拿下来,我们插手的事让人知道了,到时反而让人说小九是走的什么门路,没的坏了她名声。”
花颜夫人啜了一口茶,说得很清楚。
言是见她说得在理,也点头道:
“你做事原比我周全。我是气盛惯了,历来随人家怎么说,我痛快就行。不过,小九小姑娘家家的,又在上清山,那讲究人多,还是收敛持正些好。确实是要隐晦些。”
原来,花颜夫人与言是已经说好了,八派合练最后的名单不管如何,以绮色谷谷主的身份加玄机门元婴真君的面子,至少能再塞一个人进去。所以,他们对挑战不挑战很不在乎,反正给小九的机会跑不了。
其实,这八派合练对低级弟子而言是要几乎博尽了气力去争取的,对更普通的弟子而言简直是难于登天。
可是在掌事者眼中,再珍贵的名额也是可以用来做人情做利益交换的,多一两个人根本无所谓,有时也就是高位者一句话的事。
每次的合练都会从天而降几个意外的新人,要么的大能的后辈,要么是世家的子弟,总之都有些来头。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只是不好放到台面上来讲。
无关黑幕、腐败,再高洁再耿直的真君掌门,也会默许这种情况在眼皮底下不声不响地进行,只要这种交换符合宗门的利益。
能让高位者愿意赔人情送过来的,一般也不会是无能之辈,有时只是选拔时差了一线机会而已,举荐人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一般不会拿自己多年的清誉与名声来作代价。
即使偶尔有被塞进来的人是真个差劲,也会有举荐人兜底,总之出了事也不会怪合练的队伍。何况这些人从来不缺保命的手段,只要不是太过作死都能平平安安走完过场。
“所以,我哪能说给我家这两个皮猴子知晓?她们要知道了,嘴上带出一点意思来,平白让人说三道四!
“你知道的,小九那丫头虽然脾气软和,傲气却十足的,就跟石头当年一样。真要用我们举荐的名额也就罢了。就怕她辛辛苦苦打下来,却被人说是凭关系赏的,腰杆再也硬挣不起来。”
花颜夫人看了一眼自家两个弟子,摇了摇头,金错尚好,银错最是藏不住话,她才不能漏一点给她们知道。
可是,这个言是,已经漏了一星半点!
也不知道机灵如金错,有没有听出来什么。
花颜夫人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金错,正好与金错的眼神撞上。金错对师父甜甜一笑,花颜微愕,没好气地转过头去,错开了眼神。
金错笑得更甜了,她心里更肯定了几分,得意地冲着师父扯起了一边的嘴角,她知道师父看得到。
果然,花颜到底忍不住又溜了一眼过来,见小金那笃定的眼神,她这当师父的竟然不能强硬地瞪回去表示“我什么都没说,你看什么看!”
在金错直勾勾的注视下,花颜夫人无奈苦笑一声,知道到底瞒不过这鬼精灵的丫头,随即她又冲着天空白了一眼这是生自己的气。
一旁的言是给这师徒二人的你一眼我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又见花颜神情突然气鼓鼓地,更是不解。
这眉来眼去的官司他最怕,花颜那欲说不说的神情他从来就没弄明白过。所以,他们俩始终走不到一块儿吧言是心里想道。
“石头教徒弟的本事,你还不放心?”花颜夫人描补地加了一句,这句话的声音是放出来的,大家都听得到。
言是除了点头,也说不了什么了。他负着手,斜睨金错银错笑得有些异常的两张脸,心里莫名,脸上却要维持着知非真君无所不知、睿智冷静的形象,哼了一声,踱着方步走了。
幼蕖不知道两位长辈为她的八派合练已经留了备用手段,也不知道金错银错正为她可能被挑战而操碎了心。
不过她晓得,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