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山四方馆某处小院外,周流心斋那位大名鼎鼎的云玲真人正怒气冲冲往回走。
“给她脸!有什么好看的?这般下我的面子!可真是目中无人!”一边走一边气恼嚷嚷,袖子甩得翻飞,大失往常的矜持端庄。
杨晞跟在他母亲身后,一脸无可奈何。
“杨真人!杨伯母!”斜刺里走近一人,热情地打招呼。
杨云玲恼怒地止步,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来触她的火头,正好拿他出出气,定睛一看,却是黄庭山的曹晖。
“这是小曹啊!”杨云玲火气略消,曹晖时常来寻杨晞,满口的“杨兄天纵之才”,又在她面前小意奉承,她对黄庭山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不错。
曹晖嘴甜手勤,挺趁她的意,云玲真人看到曹晖的笑脸,一肚子气倒是不好发作了。
“杨伯母!杨兄!”曹晖拱手行了个礼,“这是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啊?我正去拜访您二位呢,却说不在!信步走到这里,却又偶遇了!这真真儿是缘份不是!”
曹晖话说得热情,笑得也热情,杨云玲感觉到自己极被尊重,不由面色和缓下来,亦拿出了往日的气度,放缓了脚步,微微笑道:
“我这是从玄机门那里回来。听闻新到了几位真君真人,外子与与玄机门亦颇有些交情,我便带晞儿去拜望一番。”
“知非真人?不不不,听说如今是知非真君了?”曹晖随口一问,见杨云玲面色又有些沉了下来,识趣地收口,“哈哈”一笑,“还是杨伯母排面足,我这样的小人物,人家的门进都进不去!我听说,玄机门的人个个眼高于顶,可不是好相与的。”
“可不是!”杨云玲对曹晖的话大起知音之感,“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亏得你没去!我这一趟走得也是还不如不去!我告诉你,如今的玄机门,新一代的真君也不过如此。像我家朱璜真君这样的老资格元婴,唉,如今,可是难得一见了!”
曹晖听了杨云玲的话,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果然这位是对玄机门的言是有所不满。玄机门的新晋元婴只有言是一位,再无他人。看来,云玲真人是在言是那遭遇不快了。
再看看杨晞,亦是沉着脸,眼神对上后微微地点了头,果然如此!
杨云玲想起方才,鼻子里出的气都粗了。她真是恼得狠了!
她不过是瞧着那鲛女窈窕,却又不是人族,她到底是个前辈,有心想帮言是把个关,这才喊了那鲛女过来,让揭了那面纱给她瞧上一瞧。
要知道,岳华州多少世家女孩儿都盼着得云玲真人一声赞,好长名声,便是梁溪家族的女孩儿,如梁溪绛英那样的,不也在她面前恭恭敬敬,还不是为了她肯开金口夸上一言半语?
可是,这极给面子的事,她才开了口,手还没伸出去,那鲛女竟然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果然不是个人!
连人话都好坏不听!
那个不长眼的言是,竟然也一味护着那个鲛女,对她这个堂堂元婴真君的夫人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直接就端了茶喊送客!
她云玲真人几时被这样慢待过?上次李幼蕖那死丫头人小浮躁也就罢了,这言是都金丹结婴了,一向是有名的懂分寸,竟然也如此重色轻义?
不提了!一提,她就气得不行。
哼,要是她夫君朱璜真君在这里,这帮眼皮子浅的小人焉敢如此!便是言是的师父连山真君在这里,她也有当面讲话的席位。
“谁说不是呢?朱璜真君资质超绝就不用说了,我等这些后辈都是无比佩服的。更难得的是,杨伯父他心怀开阔、礼贤下士,那气度!嘿,不像有些人底蕴不够,却还显得目下无尘,清高自许。天下人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曹晖顺着云玲真人话风,话语无比贴心,而且顺着杆子自来熟地已经称呼杨晞的父亲朱璜真君为“伯父”。云玲真人总算满意顺心了一回,听得连连颔首,气平了许多,笑容也越发真切了起来。
杨晞见母亲宽怀,颇感欣慰,感谢地对曹晖一笑,却又突然眼神一凝:“那是”
曹晖与云玲真人闻言,顺着杨晞的眼神看过去。
两道剑光放缓了来势,落地离此处五六丈的距离,落地后径直往云玲真人方才的来路而去,四方馆这片场地颇大,花树又多,人来人往,故而这两个来人未曾注意到杨云玲这边三人。
“咦,那不是玉台峰的那丫头吗?”云玲真人看到了李幼蕖,眉头一皱,她看到这丫头就不喜,极为不喜。
“那是绮色谷的花颜夫人!”曹晖有些小小的激动,随即又小心地看了眼云玲真人,“她名头颇大,我也是听同门师兄弟谈得多,其实要论功勋地位,却也似乎没什么紧要的。”
杨云玲对声名品格俱胜于自己的女子都不太有好感,她不屑地撇了下嘴:
“那李幼蕖惯会挑高枝儿!前番往我们这上赶着扑,见没讨到好处,又去讨绮色谷的欢心。不过呢,花颜虽然是个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