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师父,你也找几个绝顶的男色,长长我等女子的志气!”银错对金错的话深以为然,也跟着道。
花颜夫人被逗笑了:
“我等女子的志气莫非只在和男子比养美色的上面?和人争高下也不是这么争的,便是赌气,也不值得这样放纵自己。自尊自爱,便是志气!深情也好,无情也好,无违天理之下,如何自在都行,只不要忘了本心就好。”
“那怎样才是不忘本心?”
三个小丫头齐齐仰着头盯着花颜夫人求解答。她们的认知里,自己就是自己,本心么?不就一颗心么?还分什么本心假心?
“本心就是,找到自我。”花颜夫人略一沉吟,回答她们。
“什么样才是找到自我?师父,您教我们呀!还有,您是什么时候找到的?”金错和银错又问,她们更糊涂了,“我”还要找么?不就是自个儿这个人?“我”不是我的话,又是什么?
“……师父惭愧,不知道如何教你们。你们才嫩芽大的年纪,慢慢走着走着便知道了。要走到那一步,不是可以强求,而是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关口,一下子就豁然洞开。若是过于急切,反而落了窠臼。
“师父啊,你们如何与师父比?不是说你们资质不行,你们修炼上比师父都强。可是师父毕竟比你们多经历了许多事,岁月的积淀不是强用功就可以等同的。你们也不看看,师父这都上百岁的年纪了!筑基的时候我压根儿没想到这回事,直到金丹,至现在,师父自己也约莫是现在才慢慢找到了自我……”
“师父,你以前没自我吗?看不出来啊!”银错眨巴着眼睛,她看看金错,金错也摇摇头表示不明白。师父一直都是她自己啊,怎么就不是她的自我了?没看出师父什么时候有变化啊!
金错站前面,银错站后面,两个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着师父,又皱着眉头想从前,比对着眼前。
师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啊!
是魂魄更凝实了?还是斩除了什么心魔?绮色谷有这门法术吗?师父没教过啊,长老们也没说过啊!
幼蕖好像有些懂“自我”的真义,可依然是云里雾里。她委实不能明白,花颜夫人多厉害的人呐!美艳动人,冷静精明,手段和心胸都是一等一的强,绮色谷在她的治理下可谓蒸蒸日上,谁敢唬弄她?怎么说就没有自我呢?
若没有自我,从前的花谷主是怎么修炼怎么立世的呢?
对三个小丫头的疑问,花颜夫人没有回答,她抬头看看辽阔的碧空,吐了一口气,嘴角慢慢地绽开了一个笑。这朵笑容初始展开的时候有微微的苦涩,当笑意定格,那朵笑却又明媚纯净,最终盛放于释然。
“呃,师父,你怎么找到的?难不难?”金错越发好奇。师父笑得这么神秘,她与银错整天都和师父呆一块儿,怎么就没发现师父去找什么自我?莫非是少清山老直试验的那种梦中寻道?
“也没什么,也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愿意放下,舍得,就突然发现,自己终于成了明白人。”花颜夫人在“明白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幼蕖仔细看了一下花颜夫人,前面她只顾得上见面的欢喜了,此时被言语一点拨,才发现好像花颜夫人确实多了股利落劲儿。
不是说花颜夫人从前不果断利索,从前的她固然英姿飒爽,眼角却有含而不露的惆怅,眉梢有隐约不甘的遗憾。
而此刻的花颜夫人心境通透,眉宇间多了股割舍之后的坦然与温和,话语与神情都有种清水般的明白感。
“那,花颜夫人,您后悔之前的不明白吗?要是早点明白,你不就能早点破了迷障了?”
这样子的花颜夫人,看起来可以之间翻越好几个境界层次,心境无垢澄明的佳况可不是每个修道者都能达到的。若是早点这样不更好?
“从前的啊,我不遗憾。我不怪自己从前糊涂,若没有那一段几十年的沉沦,哪有我今天的通透?别人灌给我多少道理,怎么也比不上我那片刻的顿悟。前面是因,才结了我今天的果。经此一段崎岖,我心境才多了明光。”花颜夫人轻声道,既是答复幼蕖的询问,也像是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幼蕖虽然不知道花颜夫人想通了什么问题,但也为她高兴。真真不愧是花颜夫人!能难为她若许年的,肯定是大大的难题,解决肯定不容易!
闲话一阵,主宾都需要安顿下来了。
主人有些为难,前头光顾着欢喜了,没想到自己如何招待客人。
小竹林并不大,幼蕖有些踌躇,她可以和金错银错挤一挤小木屋,但是花颜夫人就要住她那简单的石洞了。虽然她的石洞自认也布置得方便舒适,自己也有好些又新又好的器具,但是看着花颜夫人的绝世容光,总觉得自己的小小石洞根本配不上这位绮色谷的内谷主。
花颜夫人是念着故人之情才来的小竹林,不挑剔这里的粗陋,那是人家大方,可她幼蕖却不能真个拿日常的简慢来对待贵客。金错银错是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