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玲一路都在打腹稿,思量着是气冲冲地直接兴师问罪,还是缓缓道来,她也顾忌着红叶的面子,总归有几分交情在,可是不管如何,断不能便宜了那李幼蕖。
腾光剑飞得不快,可也很快就到了玉台峰。
米氏姊妹正在枫叶林里对剑,一看到云玲真人母子,立刻双双停了手。
“云玲真人,您”米珠疑惑问道。
“是啊,我早起刚刚来过,是说了明日再会的。可是这突然有了点事情,得和你师父说两句。”杨云玲抬着头,语气里好像藏着什么值得炫耀的内容。
米兰米珠对望了一眼,俱是面带不解,可也听话地去通禀了。
红叶真人正在调息灵气,正要开始一个大周天的循环,听说杨云玲来访,也有些疑惑,想来必有要事,便中断了修行,吩咐米珠迎客进来。
“霜晚,我是有事找你!”云玲一进来就直接道明了来意。
“哦?”
红叶真人见杨云玲神色似是真个有什么事,便示意两名女弟子退下。
“不必了,不怕人听见,大家都在也好,说个明白。外头是不是还有个时珂,我看他在外室,一并喊进来听听也好。这是教育弟子的事。霜晚,我是为你好。”杨云玲语重心长,她才不怕人知道,只怕知道的人太少。
“那米兰,唤你时珂师弟进来吧。”红叶真人见杨云玲认真,一时也弄不清状况,还是依着她的话了。
米兰望了一眼云玲真人,见云玲真人那自大高傲的笑容更甚于往日,脚步一顿,眼风不动声色地扫过妹子,往外头去了。
时珂进来了,云玲真人却仍然没有告知红叶真人的意思,她斜倚在坐塌上,手指随意点了点米珠:
“那个,你,去将李幼蕖唤来,她那几个师姐师兄若也在,一并唤了来。哦,还有,看看李慈江在不在,就说我也请他过来叙话。”
红叶真人看云玲真人好像准备了满满一肚子话要说,甚是不解她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心觉有些不妥,便是自己要和墨川师弟说话,也没有让个小弟子随意去喊的道理,多是亲自传讯,定个双方都方便的时间。
才这么一犹豫,米珠已经及乖巧地出去按杨云玲的意思照办了。
算了,云玲她做事不拘一格、天真由心,也许确是有什么要事呢!红叶收回了唤米珠回转的想法。
“趁这个喊人的功夫,霜晚啊,我先给你说说。”
红叶真人听云玲真人开口,实在好奇,只见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枚紫竹简。
“霜晚啊,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潮音竹做的竹简。”红叶当然认得。
“你认得?你可知何处有这竹简?”云玲再问。
“东海边上有出产,归云海域也有。我见过的,黑庐州和东楚州都有这潮音竹。我师弟凌砄所在的少清山,便产这种潮音竹,他与我通信,从前多是用这紫竹简。”
云玲抚掌:“既然凌砄也用这个,那便更无疑了!”
说毕,她望了望杨晞,点了点头,杨晞也点点头。
红叶真人不知这母子弄的什么玄虚,问道:“什么无疑?”
“霜晚啊,我知道你独立支撑这玉台峰,确实是辛苦的。我也能理解,这教导弟子也有一时顾不上看不到的”
“云玲,你欲说的,到底是何事?”
红叶真人见杨云玲的语焉不详,又迂回曲折,她不习惯打这言语官司,干脆直问。
“嗐,我是怕直说了你面子挂不住,”杨云玲嗔道,“这才徐徐言之,你看,这是什么?”
红叶看到杨云玲郑重其事地托出一枚紫色竹简,有些讶异,又觉得好笑:“这是潮音竹做的竹简啊!”
“是啊,是潮音竹的竹简。可不是简单的竹简。”杨云玲矜持地笑笑,拖长的语调显示她话语中藏着的都是未尽之意。
红叶真人有些不快,但她碍于从前的情分,对云玲真人颇为忍让宽容,只微蹙了眉间:“这竹简有什么不妥吗?”
她环视了一下室内,米兰和时珂都表情茫然,她也想不到这竹简与她的弟子有何关联。
“我又不是说你的弟子。唉,玉台峰其他弟子,你身为掌事真人,自然也有管教之责。唉,我不是说你管教无方,就是人多口杂,人心不齐,不在你跟前的,不是个个都像你这几个亲弟子一般懂事知分寸的。”杨云玲话里有话。
红叶真人有些悟了:“你说的是墨川的弟子,还是”她疑惑地看看杨云玲。
杨云玲背后的杨晞也表情有些尴尬,欲说不说。
那位云玲真人托着枚小小竹简如托山岳,高深莫测地淡淡一笑:“你看看就知道了”
红叶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她略一思忖,吩咐米兰道:“你去,将云玲真人的那竹简取了予我看看。”
“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