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被唬了一跳,青云障给震得差点漏了缝儿,她赶紧搂紧了。
这姐弟二人演的哪一出哟?她哪能在这个时候与他们打照面?虽然有青云障藏身,可动作起来还是会有动静。
冷氏姐弟二人又不是不认得青云障,这四下里静悄悄的只闻虫鸣,她修为尚浅,飞剑裹着青云障也会有声音。
幼蕖暗骂自己一句:让你看热闹!该!给这姐弟俩截住可怎么好?要是撞上了,自己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简直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倒似是她大半夜不休息不修炼,特地来跟踪他们!这下可好看了!
眼看冷氏姐弟往这边飞近,幼蕖四周一打量,见左下方有一条几乎被荆棘覆盖的隐蔽小径,松了一口气,遂身形一闪,隐入小道。
幼蕖虽未亲身来这里采过药,却曾在小地绎镜里数次来过此地。
这条小路因长满了一种名为“紫夜星刺”的荆棘类药植而向来罕有人迹,上次五英洞历练时,幼蕖见到杼羽的手背上被刺得伤痕累累,便是因他接了田雨因发布的采摘紫夜星刺的任务所致。
此药除了结籽的那一个月花落刺软,一年内倒有十一个月开满星星样的小白花,花确是好看,白光点点,如星空闪烁,配以岩石青苔,雅致的很。
花下则满是尖锐硬刺,触之则痛痒难当,寻常法衣都能挡不住,故杼羽的手被扎得不轻。
一般此地不到采药时节,鲜有人至。
幼蕖看着那些花下的到此,一哂,这刺倒是刺不到她。一般人也想不到这里会藏人。
她在这荆棘道上呆着便是,料想那仙人姐弟怎么也不会冒着被荆棘钩扯得衣衫褴褛、还要不停挠痒痒的危险来这边。
幼蕖有流霜束团绕护身,所到之处,两旁荆棘一触即顺溜滑开,半点也碰不到她身上去,一时倒是安然。
她不知外面那俩人何时离开,此时急也无用,索性闲步散漫。
今夜正是一钩上弦月,月色浅淡,不似往日明亮,道两旁的紫叶星枝条披披洒洒,深紫色的枝叶上无数素英散落如星光点缀,倒也别有一番清雅意味。
四周安寂,山间风声格外清晰,心间亦难得的清闲放松。
小道不长,幼蕖记得从路头拐过去有一处空地,设有好几尊石像,或持剑、或拈花、或抚琴,很有几分意思,倒可一观。遂信步走去,路头却被两丛荆棘挡住。
这两丛荆棘本是各栽于道路两侧,却因生长过于茂盛,那粗枝细条缠绕得难分难解,竟是将小道尽头堵得严严实实。
幼蕖瞧着有趣,不欲使之硬生生分离,心道,这藤条倒似有情义一般。怡然那话本子上不是常有花妖树精相恋,又有痴男怨女冲破时空阻隔生死不离
她这厢正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忽听得荆棘丛那头一声嗤笑,正是冷璧的声音。
幼蕖暗道一声“晦气”!都到这里了还躲不开!天可怜见,这可不是我存心来听你们私谈啊!
这么晚,这俩人显然是有不欲为人知的话要说才来此,寻了半晌,竟亦是寻到这块丛林里的空地来。
这地方一头荆刺成墙,一头只有来路,冷氏姐弟自是认为隐秘又安全。
只是没料到,他俩与少清山九师妹还真是有缘,幼蕖为避开他们,巧巧的避在荆棘墙的那头。
“冷璧,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事!”冷玥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
“呵呵,我可没那个闲情管你!不过是看在姐弟情分上提点你一句罢了。”冷璧语气刻薄冷淡,大不似平日温雅。
“我行事自有分寸,哪里要你来提点!”
“你若是有分寸,就不会脑子发昏,明明知道见不得人,特地大半夜的跑来与人幽会!”
“哪一条门规禁止弟子相恋?掌门还有道侣呢!我又有哪点见不得人!”冷玥语气强硬。
冷璧又是一声嗤笑:“你当我跟你那些师兄弟一样好骗呢!你若不是我姐姐,天生要被你牵累,我管你和谁颠鸾倒凤!”
“你”冷玥给噎得说不出话。
这一头的幼蕖,虽然隔着荆棘丛,都可以想象冷玥俏脸涨得通红的模样,不由暗暗同情这位冷师姐。
这亲弟弟说话岂止是刻薄,简直恶毒!
冷玥虽不如田雨因热手可炙,可也是上清山上有名的仙子,正当妙龄,慕者如云。且如她方才所说,上清山并不禁弟子相恋,道侣之事完全正常。要与人相会谈个情说个爱亦是合情合理,冷璧这又是为哪般?
“璧儿,你好生说话可行?我怎会被情情爱爱耽误大事?你看,我若有了相称的道侣,于我们冷氏皇朝复兴,难道不是一大助力?”
“就怕你寻上的不是助力,而是拖累!”
“萧郎他怎么可能是拖累!他出身”冷玥的辩解被冷璧毫不客气地打断:“什么狗屁的萧郎!你动点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