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臻与时珂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时珂机灵又安分,不斗心眼儿,也不乏精明,还能干肯干,与玉台峰各人都处得来,魏臻有事便喜欢喊时珂搭把手。
此时魏臻想起来要安排个人陪小师妹,便第一时间想到了时珂。
时珂当然没有任何意见,魏臻一开口他就跟着点头。
幼蕖不由笑了:“我记得的!只是以前被我师父和师兄们训练习惯了,多看两回确保一下而已。谢谢两位师兄!”她的路痴在师父师兄们的训练下,已经好多了。不过,看到魏臻与时珂都这样照顾她,还是很感念。
米珠抿嘴低头,心里暗自一哂,魏臻这话可真有意思!结伴儿同行,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她与李幼蕖一道儿吗?玉台峰就这两个女弟子,她与李幼蕖师姐师妹两人同去才是通常同门的行为。他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魏臻这小子,什么时候也长这些心眼儿了?
其实真是冤枉魏臻了!魏臻根本没那么多想法,更没有想过要故意绕开米珠。但他来之前受过唐云嘱咐,有事自己先上,尽量不要交给小米,他想法少,也没觉得小米有多不靠谱,却知道唐师姐的话要听。故而他宁可找时珂替补,也本能地不去麻烦米珠。
“师妹你可要好生准备些了,听说这次玄机门和乐游门的几名新弟子,剑术都强的很呢!”米珠看向幼蕖。
“多些师姐告知。”幼蕖诚心谢过,虽然也不差米珠这一句告诫,但人家特意告知,总归是好心是不?
高台上的云栖真人一挥手,身后如镜面平整的半片山壁上“腾腾”金光闪过,现出六面空白的竖卷来,这便是思明榜了。比试中名列前茅的弟子,其名姓将在榜上依次排出,为众人所瞩目。
各派弟子远眺空榜,心头奋发之意益发昂扬,许多眼神四下里一碰触,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高台上的几位真人都是过来人,看见下方弟子或强作镇定,或跃跃欲试,他们哪有不晓得这些弟子想法的?不过都淡然一笑,浑不在意,更无一人去讲道理。修道修心,历事历世,这都是必然的成长过程。四明道会对这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们而言,才是漫长修道生涯的第一步而已。竞争、合作,为敌、为友,相识、相知,熟识、了解,一切都要由此而来。
随即便有乐游门弟子手持白玉盘,来将各派弟子气息与比试项目逐一录入。白玉盘分作六格扇形,每一格便对应着一项比试。
米珠已经听米兰提过比试种种,便比其他人显得老练许多。白玉盘过来的时候,她不须乐游门弟子解说,便将手掌放上白玉盘。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上清山米珠”一行小字便自动出现在标有小剑的那一格之中。
她自得地一弯嘴角,抬头对乐游门弟子甜甜一笑:“多谢这位师兄,师兄辛苦了,您怎么称呼?”
“不辛苦不辛苦”,那名乐游门弟子憨憨一笑,“我叫曾树。”
“原来是曾师兄!师兄你步履沉稳,掌上又有火印,让我猜猜,师兄你是修习炼器的对么?”米珠歪着头,尽显活泼可爱。
“师妹你好眼光!原来师妹你是要参加比剑的呀!”曾树看看手中玉盘,惊叹了一声,“看不出,师妹你小小年纪,剑术造诣已经这般高!”
诸多比试里,剑术与法术是最难的两项,若无些许把握,新弟子俱不敢轻易下场。米珠身材娇小,加上神情娇俏、话语活泼,看上去年纪比实际又小了几岁。那曾树此叹倒也不算全是恭维,还是带了几分真心夸的。
当然,米珠这般讨喜,便是陌生的师兄,被师妹这般含笑带娇地道“辛苦”,顺势捧两句也是情理之中。
“哪里呀,我是红叶真人最不成材的弟子罢了!其他没什么专长,只有剑术勉强拿得出手,届时大家不要笑我垫底就好了!倒是我看师兄你神采湛湛,估计是我们上清山白昱峰的力敌了!我可要让白昱峰的师兄们小心一些!”米珠捂着嘴,弯弯的眉眼里满是笑意。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捧了曾树,又不一味讨好,隐隐地,还维护着自家宗门。
尤其距离靠近的几位白昱峰弟子,俱是含笑地看过来。
那曾树也乖巧,又都是男弟子,他乐得多结识,就势将玉盘传过去:“看几位师兄高大威猛,身上的火气我一闻就闻出来了!果然是炼器的同行!小弟曾树,届时请各位师兄多多指教!”
那几名白昱峰弟子嘻嘻哈哈地围过来,将手一一印上玉盘,录好信息,又与曾树聊开了几句,极为投契。
“比试归比试!比完了,曾兄弟来和我们喝几杯!”
“我们去乐游门就报曾兄弟你的名号啦!”
“只管来!”
年轻弟子装老成,掩饰着稚嫩与青涩,效仿着传闻中前辈之间的意气相投一见如故,开始了自己的交际。
高台上的真人远远扫视过来,彼此相视间会心一笑,自然是乐见其成。
上清山与乐游门新弟子的关系瞬间就拉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