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循着孙娟的视线看去,果然,门口进来三名人品出众的女弟子,衣着虽与大家仿佛,神情却俱是超然自持,显得与膳堂里略显混杂热闹的气息不太相符,这就有些抢眼了。好多人,特别是男弟子,已经纷纷侧目瞧了过去。
三人显然是结伴而行,其中一位正是袁喜夏,另两位,咦,幼蕖倒也识得。
“塍羽音可不容易请到!历来只用眼角看人的,怎么也来了?”张进“啧”了一声。
“还有,那是”梁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善从真君新收的得意弟子?叫田雨因的是吗?”
“是的呢!样样出色!元婴真君的弟子呢!”燕华完全是与有荣焉,这也是她们甲院的同伴呢!人美,本事高,性情又好!所以元婴真君才会选她啊!
幼蕖笑着摸摸燕华的头,很是服气。那梁师姐看过来,与幼蕖相视一笑,显见亦是同样想法:燕华这样,真是有福气的!
“你个小丫头,摸我的头干啥?自家还是个小孩子!”燕华不满地拨开幼蕖的手,对着门口大叫一声:“雨因!喜夏!我在这里!”
燕华兴奋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袁喜夏看见燕华拼命招摇的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暗怪燕华张扬。
田雨因倒是大方一笑,快步走过来:“这么巧?燕华,幼蕖,你们也在这啊!这是你们同峰的弟子么?”
“同峰的弟子”这语气,果然是高了一辈的身份。
梁清孙娟都默然不搭话,只淡淡笑笑。虽然名义上这姑娘是师叔身份,但若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谁愿意真心实意地认一个新进同门为长辈?
燕华却不觉得,心无隔阂地点头道:“是啊,这是我师兄师姐!”
田雨因对着大家矜持一笑,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只对着燕华说了句:“我们去那边坐了。”
幼蕖还在犹豫要不要称呼一声“田师叔”呢,见田雨因并不特意与几人招呼,已经转身离去,索性也不烦神了,只对袁喜夏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便转过去与孙娟梁清随意闲话山上杂事。
袁喜夏垂眼扫了一眼那边一角青袍上的金色小剑,心里不过起了极细微的一丝波澜就平下去了。核心弟子的身份,她只需奋进努力,何愁异日无它在手?岂不比这运气得来的虚名儿强?
燕华可不觉扫兴和被冷待,只是目送着那三人隔了几张桌子落座,没心没肺地要看人家吃什么。
“她们怎么连点心都不拿啊?光喝点果子露哪够?”燕华替那边急。
孙娟叹了一口气,往燕华嘴里塞了一块炖得烂烂的夔牛尾。
“塍羽音往日都是与梁溪绛英一道儿进出的,可是难得与其他同门应酬,更别说来膳堂这种地方了,人家送去的她都不一定肯赏脸。”张进低声道,他的注意力还是在塍羽音身上。
塍羽音往日何等高高在上?这位眠龙谷精英女弟子的身份与能力皆是同辈中佼佼者,冷淡与傲气却也是全山皆知,一众男弟子尤其不服气却又心向往之。今日她却与两名新入门的弟子一道儿来了低阶弟子云集的膳堂,真可谓降尊纡贵,故而张进实在好奇。
“把你眼睛收一收!”梁清小小地踹了张进一脚,“别丢我们金钟峰的人!”
孙娟也跟着没好气地白了张进一眼。女弟子们,对塍羽音的这种傲气与莫名的吸引力就很不以为然了。
“我就是奇怪!”张进委屈地揉了揉腿,不敢反抗,只能好声好气地轻声解释,“我们金钟峰的那个新弟子,袁什么夏那个,怎么跟塍羽音搭上了呢?难怪我们这些师兄师姐都喊不来她。”
是啊,为什么呢?
幼蕖觉得自己倒是知道些缘由,不信,听那边三人说话就知道了。
那三人交谈倒也是大大方方的,没有避人传音,毕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蒙两位赏脸,我才来,什么都不懂,羽音你勿要怪我简慢了!羽音,一听你名字我就觉着特别亲切!那时我就想,和我名字同音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田雨因微笑着给塍羽音满斟了一只玉盏,“果然,是个这样通透雅致的人!”
“我亦是幸甚!”塍羽音微微起身谢过了田雨因,她语声虽然仍然淡淡的,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性子本身如此,这已经较往日大为软和了,“可谓有缘。”
“果然是有缘!”田雨因举起玉盏,“我一进门就遇上如此投契的喜夏妹妹,又认识了名姓如此相合的羽音妹妹。我痴长两岁,就觍颜自居姐姐了,你们可别怪我乱攀!”
“雨因你客气了。真要按辈分算,我们该称你一声师叔才是!”袁喜夏拈起玉盏,与田雨因的轻轻一碰,“承你之意,与我们依旧平辈相交,是我们觍颜才对。真要计较起来,师叔师侄的,显得生分,姐姐妹妹,又太不在意门规了。反而混乱,依我拙见,你就喊我们名字好了。”
“喊名字甚好。”塍羽音亦是如此应道。
“果然两位考虑得周全,那我们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