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祁宁之先见过了凌砄,又和如松、明炎几个互相招呼,见彼此脸上都有些未完全消尽的青紫之色,互相指指,各自明了,都是忍不住一笑,尽在不言中,彼此不觉又亲热了几分。
“用了几个?”如松偷偷捅了一下祈宁之,俩人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一捅没怎么用力,祈宁之却一阵毫不掩饰的龇牙咧嘴,如松给唬了一跳:“这伤多重?你小子,也不悠着点,难道全上了?”
“阵法全开,十只!”祁宁之嘻嘻一笑,眼神闪亮亮的,透着一股子得意。
“好家伙!你够厉害!”如松惊叹地竖起了大拇指,“我刚做出来时试了一下,我自己都没想到快了那么多!我跟你说,一个没提防,肚子就上挨了一下,我半天才站起来,幸好我停得快!”
祁宁之深有同感地点头。
“黑云儿从天虞山带回来的列缺麋的蹄爪,我就知道好用,快得跟闪电一样,我做了一支小队呢!你没把那个傀儡打残吧!我这次试炼又有个灵感,可以用这支小队炼一个训练速度反应的阵,把大家都装进去试试!”
“那明天就试吧!”
明炎听了一耳朵,立刻跃跃欲试,他是听到有对手就兴奋,哪管自己还一身的酸痛。
“明儿先好好休整一天吧!后几天还要去看黑冰潮,你不累,别人还累呢!”
洗砚拍了一下明炎,老六的精力也是旺盛得很,一身的力气好似没处去。不过,大家这次试炼都挺辛苦的,还是要一张一弛才好。就连留在少清山的祁宁之,怎么看起来也不像以往那般行动爽利轻松?
采珠一手一个搂着幼蕖与守玄,眼神却往祁宁之、洗砚等人这边扫过来,浅笑温软,眼神清亮柔和得如山间被晒暖了的清溪,让劳累归来的诸人顿生“终于回家了”之感。
这样一家骨肉至亲在各自远行归来后欢聚的的场景,亦是少清山上必不可少的喜悦之一。
当然,大家更期待今天晚上的聚餐,团圆宴,庆功宴,美味当前,手足相亲,大吃大喝,边吃边吹,笑语共佳肴共举,欢声与酒觞齐飞,满堂闹哄哄一团,偏不让人觉得烦躁,只想融在里面,一起笑、一起闹,比谁的笑话多,看谁的声音响。
幼蕖与守玄一路的趣事最多,几位师兄一个比一个会揭短,去年的,今年的,上上次的,忘记路的,打错妖的,哭鼻子的……
结果,两小也毫不示弱,将几位哥哥的糗事翻了个底儿掉,什么二哥曾经被自己做的傀儡追着打,六哥的火把自己衣服烧了一半,就连最稳重的洗砚与云清也被翻出了不少黑历史!这些黑历史还获得了凌砄的点头!
祁宁之笑得呛了好几口酒,鼻子里都是火辣辣的,一咳起来,全身都痛,表情透着一种古怪的压抑的痛苦。这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一听如松说今儿祁宁之用上了阵法加十只新傀儡,大家立时有了了悟,面上都浮现出一种“哦,原来如此……”的看热闹表情。
祁宁之一看,干脆也凑个乐子吧!于是,“嗐!”他一巴掌排在桌子上,开始自揭其短,把自己今天的狼狈处境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通:“唉,你们不知道,我今天啊……”
边说,他边指、着自己的头发、眼角:“这儿,喏,看见没有,都烧焦了,还有这儿,青了好大一块!眼睛都差点瞎掉……那个惨啊……”
如松新制的傀儡威力大家都是知道的,祁宁之能全部压上后还全身而退,就很令人佩服了。
他这样自个儿说出自个儿被打得多么狼狈不堪,大家却不觉得是他本身不济,只觉得亲切真实。
特别是看到那一小撮被烧焦的头发,大家都“轰”一下大笑起来。这孩子,不仅本事强,原来还这么有趣呢!
守玄扁扁嘴,突然发问:“祁师兄,那你收拾得挺快啊!”
祁宁之一摊手,满脸的不情愿:“没法子,我要面子嘛!”
这效果,再次哄堂,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祁宁之本就长得好,刚才描述的时候又生动风趣,他这样拿自己来开涮,一点困窘都没有,狼狈说成了有趣,伤痛转作了自嘲,反而令大家好感倍增:这孩子,一点也不装!真不错!
采珠笑盈盈地道:“我下午还去看了下,准备给他带点果子露的,怕打扰他就没有喊声。宁之真是不错,自己硬抗了下来!”
她轻轻一拍身边的幼蕖:“比这丫头强!”
“姑姑,你看人家孩子都比我强!”幼蕖不满道。
“人家宁之就是不错,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换了你,哪敢这样打?”姑姑继续拿人家孩子与自家孩子作着比较,越看越觉得祁宁之好。
“我那不是怕姑姑你心疼吗?”幼蕖抱着采珠的胳膊,仰着头,眼睛眨啊眨,想装作可怜,却淘气满脸。
“哼!我才不心疼!”采珠嗔了一句,随手又给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