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已经建立了威势,接下来钟秀三人要过得好,则必须借势而行。容晴不得不庆幸独孤至在这里了。哪怕他是个凡人,却极其擅长游走于各种人际关系之间。在俗世的时候,容晴还是凡人之身,比不过独孤至的时候自然被他压了一头。而当容晴能够修行,独孤至也毫无半点心理负担地接受地位的转变,以容晴为主导,事事为她考虑。
偏偏此人立身极正,这也是容晴能放心地将钟秀母女拜托到他手上的原因。
“你不日就要离开,去和她们说说话吧。”
容晴轻嗯了一声,直接从窗口往下跳。白衣在风中猎猎鼓起,像是一只鸟儿,骤然穿过晨曦间的袅袅岚气。最终却如花瓣般飘落,足尖一点,平稳地站在草地上,规矩盘起的道髻丝毫不乱。
云浓连忙上前福身道,“先生晨安。”随即聪敏地告退。
钟秀目送云浓离去的背影,脸上带着笑意,她对容晴道,“我真没想到小郡主是这般亲和的一个人。且当初我们被掳走的时候,也是郡主派了侍卫将嘉嘉送回的。”
“是啊。”容晴点头,“当初夫子还在的时候,就夸她蕙质兰心,小小年纪已有大家风范。”
容晴伸手抱过了嘉嘉,让她在自己怀里玩草蚂蚱。
“我同你说过的那场比试,三年之后便会结束,我一会儿就走。临走之前,我总得亲自和你道别。”
“又要走了吗?”钟秀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嗯。”想了想,容晴宽慰她说,“如果这三年顺利的话,三年之后,我就是化神或是预定化神期。这意味着我能从那个约定中解脱……这样,我们就都是自由之身了。”
“自由之身……”钟秀突然有些苦涩,“我的卖身契还在睢城。”
“这个你不必担心。”容晴略显得意地笑,“在把嘉嘉接来的时候,我顺带把你的卖身契拿出来了。”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薄薄的纸。
在这张卖身契上,钟秀留下的痕迹是一个又小又可怜的指印。
钟秀一把接过卖身契。她如今也识得百来个字了,即使囫囵地看了个大概,她也能知道这正是她年幼时被亲父逼着按下的奴契。
一时之间,又哭又笑。“他怎么会答应的。”包括嘉嘉。钟秀知道自己在龚小郎眼中就是个可以随意打骂的玩意。但嘉嘉毕竟是他亲生女儿,极为疼爱。这也是钟秀忍了许久的原因。卖身契,有人出钱买当然可以随意转让。但嘉嘉他怎么可能放手?
“因为他不能不答应啊。”容晴唇角浮现一抹笑意,略有些隐晦地回答钟秀的疑问。
她抬手拭去钟秀眼角的泪水,“等我也是自由之身了,我们就带上嘉嘉,找个地方隐居。”语气中带着鼓励之意。
容晴没有说的是,她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增长钟秀的寿元。此事,已隐隐有了头绪。容晴直觉突破的关键口,就在姬皇妃身上。但以她如今的实力,不到化神期,确实无法正面对上姬皇妃及其一众属下。所以登天台她是必去的。
尤其是除渊也会参加……她对于在开天中得到机缘的人能够预定化神期的说法,更加确信!
容晴看着钟秀发间这几日接连冒出的白发,掩去心中酸涩,低声道,“你和嘉嘉在这里,要多听独孤的意见,至于其他的人,不用太过相信。”
“我明白的。”钟秀连连点头,又拍了拍自顾自玩着草编蚂蚱的嘉嘉,“嘉嘉也听到了对不对?”
“听到了。”女孩软糯的声音中还带着奶气。
“真乖。”容晴毫不吝惜自己的表扬。
她将嘉嘉放到软软的草皮上,起身拍打自己衣袍上的褶皱。
“遇到事情,不必慌。”容晴点了点钟秀的发髻。一只白蝶落在她指尖被递到钟秀面前。
“它一直都在啊。”钟秀小心翼翼地将柔弱的白蝶轻轻接在自己掌心中,“有时真的察觉不到它就在我头发里。太小了,又那么轻,根本注意不到。”
“无妨,它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你要是无聊了,就和它说说话,它不会反驳就是了。”容晴调侃了一句,随即将白蝶重新放回钟秀发髻上。
小小的白蝶卧在斑驳的头发上,轻易就触动了容晴心底的那一丝柔软。
“我走了,三年后见。”
“来,”钟秀捏起嘉嘉的小手,“和先生说再见。”
“再见。”嘉嘉终于肯把注意力转移到容晴身上了。
她笑着摸了摸嘉嘉头顶的发辫,忍住不舍,足尖一点朝谷外飞去。
谷内的众人,即使不在湖边,也是一直关注着这里的。一道道目光注视着容晴离开,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了视线尽头,这才收回。
而在湖底静室中闭关打坐的林天,似有所感,张开了双目。
练气八层!
在这里修炼的效果出奇的好。既是灵气极为充裕,又是因为林天长期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