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认识钟秀,可是看得出容晴颇为信任这个人的。所以郭夫子谈话也没有避开她。
“这又不是夫子的错。”肃容,“明明是那些人的过错。夫子,您也看出来了,我和以往不同了。”容晴紧张地握住郭夫子的手,“我一定让他们,在您面前请罪!”咬牙切齿。
“你不必自欺欺人,”郭夫子却是摇头。“还是这般,喜欢逃避。老身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不是今日,也早晚被天收去。老身找你来,只是交待一些事,莫要浪费彼此时间。”
“是。”容晴压下鼻间酸涩,深吸一口气,“请先生吩咐。”
“老身大半身家,都放在书房。古籍那些,全送到藏书楼那边。你那两位师姐,学问也修得差不多了,让她们去南边,自立门户吧。还有一些金银……”郭夫子从怀里摸出一块小小的蝴蝶玉坠子,“拿这信物去钱庄取,有多少你都自己留着。你一直想有个独门院子,是不是?”
“是。”容晴没忍住,哽咽出声。
“别在睢城找了。离北部三州太近,不安全。”
“好,都听夫子的。”容晴用力点头,“除了书房的,钱庄的那些,还有的东西该怎么处理?”
“让你那两位师姐决定吧。老身早年的学生分布在各州,她们都知道认识的。总要留些东西给他们。所有东西,能送都送,不能送的,就只好委屈它们来陪我这老婆子了。”
“秋雪苑的那位靠不住,你以后,保重自己就好。”郭夫子这般交待,终是提及了小郡主,“至于云浓,她自己还不是个大人呢,你别太苛求她。”
郭夫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嘴张了张,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眼皮疲倦地耷拉下来。
容晴明白的,夫子只是想休息了。她没有去叫醒夫子,只是慢慢地抱住了对方,感受着还存在的温度。
至于云浓,为了郭夫子和余先生的事情,奔波了一夜,但是其严格的教育,让她即使再疲惫,也要准时准点地起身。
梳洗、穿衣,一成不变的流程。用过早膳,请过安。她一如往日地出现在了书房里。
只是。她抬头,走进门的,不再是郭夫子。没有熟悉的脚步声提醒,而是走路悄然无声的师父。
明明年岁没有比她大多少,但是只要领她进入修行大门,就是她的师父。
少年修士,也就是山行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即使他现在是替的郭夫子的课。
他如常地讲着上次未完的内容。
可这从容的娓娓道来的语气,怎么能让云浓不想起郭夫子。
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挪向了那两个熟悉的案几。
正对着的是郭夫子的,旁边侧放的,是余先生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不辨喜怒。
“不。”云浓慌了,掩盖自己的真实心意,“是弟子的错,是弟子岔神了。”
“没有下次。”山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