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
钟秀拗不过她,只得去拿了那书箱过来。
书箱又轻又结实。外面就算有些许磨损,里头因为添了软垫,安放在隔板内的东西都不会轻易损坏。
包括容晴的那本笔记。
容晴捏住书皮,就是手一抖,直接翻出还未填写的最后几页。
非要凝神细看,才能发觉,最后一张纸的特殊之处。
“啊!”
在钟秀惊呼声中,容晴直接将小指断口处,重重按在了上面。
预想中的染血场面没有出现。
最后一张纸仍然洁白无瑕。迸出的血水仿佛透过此处去往了不可知之地。
然而再无其他异象。
“还不够吗?”喃喃低语。
似有一道隐约声音从极遥远处传递而来。
“不够……给我……更多……”
容晴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发黑。
坚持下去?或是先暂时保全自己的性命?
剑主重宇当初把此物送予她时是怎么说的?
彼时,容晴捏着锦囊,拉开系口,里面是一张卷好的纸。
啊咧,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话?她感觉心里有头小鹿活了。
容晴直接当着重宇的面,打开了。
是一张雪白无瑕的纸。
一字未写呢……她心中的小鹿撞死了。
“什么意思啊你?”容晴就不明白了,消遣她么。
“哪日你真心做好准备开始修行了,”重宇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就以精血炼化此物。但你要记住,一旦开始修习,就没有回头路。”
意思是说还不让人改修功法?容晴腹诽,这是哪个大佬的传承啊。
“那我还是不要了。”呵呵。
容晴说话间,却是将锦囊收好,塞进储物戒中。
“别打拍卖的主意。”一道冷冽声音传来。
能这么直言容晴心思的,也就只有剑主重霁。
他的身影逐渐浮现,出现在双生兄长重宇的芥子域中。
“靠,你又知道了?”容晴不悦地扭头看他,“不是都给我了。”
“从未听闻有哪个蠢货将浮字书拍卖。”
容晴想反驳“蠢货”的评价,想了想还是先问重点,“浮字书?”
“是。”回忆中重霁剑主回答得极为干脆,“若你能在此书手中不死,九转化神,都不是难事。”
“等等。”容晴举手,“你这话表述有问题。”先不管九转化神这个大饼你画得有多大,你怎么能说我在书手中呢?
“他说得没错。”重宇看向她,“你要记得,此书是活物,并且心中算计超出你的想象。”
“……”无话可说。
容晴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右手果断将那页纸扯离伤口处。
仿佛一根头发丝崩断,那股莫名的吸力也停止消失了。
她捻着浮字书,放在眼前观察。仍旧雪白的纸张,好像在嘲笑容晴所贡献的血液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钟秀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容晴,只是手上,止血的动作不敢停。
“我觉得,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思及剑主们当初的说法,必定是在暗示她,不论什么情况,都是可以与此书商量。
容晴面对眼下这个情况,自己也不确定,到底是炼化了没有?
正常情况,当然是灵识沟通功法玉简,将完整功法记住。
可浮字书显然是个特例!
若说一点用处也无,也不能这么说。容晴闭目,极力去捕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神联系。
没有任何灵气,意味着她没法运行任何灵力路线。修行的大门,她推不开!
可这么多的血液,还是让她以凡人之躯得到一点心神感应。
究其原因,就是灵根!
真正区别了仙与凡。
拥有灵根,才是踏入修行,最坚固的基石。
“我还差什么?你大可告诉我。”容晴在心中默默问道。
对面迟迟未答。
容晴也很有耐心,因着这似乎将要断开的心神联系,一直极稳固的保持着。如同风中摇曳的蛛丝,只是看似飘摇罢了。
“……难喝。”终于若有若无地传来这么一句。
!!
人言否?
容晴的理智疯狂窜头,强行压住那要断线的暴脾气。
“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咬牙切齿,“你是嫌我血液中灵力并不充裕吧。”
对于修行者而言,凡血可以利用之处本就颇少,更何况,容晴病重之下,流出来的多是废血。
接着,容晴说出了从没在她口中出现过的一句话:“我先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