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毕竟这位宋北云……罢了,不说他了,晚些时候去陛下面前告上一状便是了。
可即便是这样想着,自己的怒火仍是难以压抑,自己堂堂大辽从五品官员,侍奉枢密院。如今却是像个小厮一般候着一个汉臣,这叫个什么事?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宋北云伸着懒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一边走一边老远的就朝马明远抱拳,满脸堆笑的说:“抱歉抱歉,马大人久等了。”
他的道歉根本就是软弱无力,那副态度根本就不是道歉所该用的态度,根本就是没有把他马明远放在眼中。
“哼”
马明远冷哼一声,转头便去扣响了那扇王爷府邸的大门,小宋站在那也不动弹,只是脸上带着微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大门被打开,里头一个家奴探出头来,看到马明远又看了看宋北云,他好奇的问道:“请问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去通报,就说马明远奉皇命前来调查临安侯遇刺一事。”
他的语气明显不善,那家奴毕竟是王爷家的家奴,看到一个五品官居然如此大的火气,他倒是脸上露出了不屑,回了一句“候着”便把门关了起来。
马明远的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宋北云让他候着,这个嫌疑人居然也敢让他候着?
他们当真是不把皇命当回事啊!
急气攻心之下攻心之下,他却是干出了一件让宋北云都意外的事来,这厮居然召了辽皇城司的人将这王爷府给围了。
小宋趁着这个乱,已经躲进了马车里,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小小的窗户里挤着宋北云和小鱼的头,两人都好奇的盯着那个方向。
“大人,还真让您说对了啊……他好凶。”
“凶就对啦。”
小宋一拍手呵呵一乐:“这才是刚开始。”
“可是据我们的人调查,耶律金德并非主谋,他甚至都不知情。”小鱼眨巴着眼睛,一脸坏笑:“只是我们根据您的吩咐将这位马大人的思绪引到了这位耶律皇帝的身上。”
小宋摊开手:“谁在意呢,主谋很重要吗?”
对于小宋的话,小鱼表示自己又开始听不明白了,不过他终究是没再问了,问多了怕宋大人烦也怕他嫌弃自己笨……
被辽皇城司这么一围,那耶律金德自然也是坐不住了,想想自己一个正经的辽国皇室,即便是个庶出的闲散王爷,可那也不是区区汉臣能够这般羞辱的。
几乎是转瞬之间,王府的家丁、家奴纷纷拿着武器与马明远对峙了起来。
“你们要违抗皇命?”马明远背着手一脸暴躁的说道:“我奉皇命而来,汝等胆敢公然抗法?”
“这位大人,好大的威风。”里头一个微胖的三十余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头戴金冠,衣着华丽,一眼看上去身份就非同小可,他背着手走了上前:“也不知大人奉的是哪条皇命,居然胆敢围了王府?”
“本官奉命行事,若王爷有何冤屈,自可去陛下面前申诉。”马明远丝毫不惧,带着暴怒和委屈的他,现在就仗着那条“皇命”非要把这戾气发出来不可。
“好!”
耶律金德大喝一声,脸色逐渐变得赤红,伸手一挥:“今日本王就与你去陛下面前对峙一番!看看陛下许不许你无缘无故搜查本王的府邸。”
来了!
小宋打了个响指,对小鱼说道:“今天之前的辽国和今天的之后的辽国,会变成两个样子的。”
“啊?”
那马明远当真是个愣头青,他丝毫无惧的跟耶律金德对峙,他本就是汉臣,往日就多受到这些金人的压制,今日他说什么也不退让了,毕竟自己所作所为合情合理!
这一程吵吵嚷嚷的就闹到了皇宫之中,而连带着宋北云一起被带了过去。
耶律金德暴怒、马明远也暴怒,佛宝奴还不知道去哪里了,受理这场纠纷的只能是妖妃妙言。
不过妖妃就妖妃吧,毕竟大家对这个妖妃还是有些忌讳的。
当他们在堂前互相指摘的时候,妙言斜眼看了一眼一脸笑容的宋北云。以她的聪明哪能还不知道现在这混乱的场面是谁给闹出来的。
事情终究还是闹大了,妙言毕竟是外姓,她已经无法压制住耶律金德的火气了,只好派人把在外头浪的佛宝奴给拽了回来。
而佛宝奴回来之后,耶律金德就立刻开始诉苦并且指责马明远无视礼法重装皇家。
那马明远也是不甘示弱,仗着有皇命在身,以及跟皇帝是旧相识,得理不饶人。说什么耶律金德本就有重大嫌疑,却还阻碍调查,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对峙,宋北云则全程坐在旁边喝茶,一言未发。
“临安侯,当时你在做什么?”
佛宝奴终于忍不住问到了宋北云头上,而宋北云却是双手一摊:“不知道啊,我当时在马车上睡了一觉,下车之后马大人就与这位王爷起了冲突,我这一头雾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