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不怕王法?”
“王法?哈哈哈哈,笑话。我舅父为朝中五品大员,他说无妨那便是无妨,这地方讲王法?王城的门儿朝那边开你们这些泥腿子都不知道!还讲王法?”
他说完,转身看向身后那些围观的村民:“你们这些穷鬼都给我听好咯,明日我还来,若是再不把税补齐,小爷将你们的屋子都给扒了。”
他说完,转过头对佛宝奴笑着说道:“小娘子,明日来时我给你带些礼物,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佛宝奴站在那气得浑身哆嗦,她从来都不知道就这么个离新都两百多里的地方居然都能成个法外之地,公然增设苛捐杂税不说,还强行兼并百姓土地。
这种事她在朝中是一点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没人跟她说也没任何报告呈现上来。
不怪手底下的情报人员无能,而是这地方实在太小了,小到一个村只有五六十户人家,谁也眼睛都看不到这种细枝末节。
只不过当她设身处地的感受到时才知道这样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而且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五品“大员”说无妨,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
“妹子,你快去县里寻你家男人,趁夜走了吧。”那杨大嫂流着眼泪走上前对佛宝奴说道:“这衙内好色的紧,若是让他盯上的女子,十之八九是逃脱不得的。”
佛宝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拿起手上的饼又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问道:“杨大嫂,这个饼为何如此劲道?”
杨大嫂不知道她的意思,但看到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深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她哭哭啼啼的走回到了房里去继续做饭,佛宝奴也跟着回去了,细细碎碎的聊了一会儿,这杨大嫂也不是个什么有文化的人,自然也是没聊出什么东西来。
下午的时间佛宝奴没什么事干,就躺在木板床上睡午觉,但今天她怎么都睡不着,不光是因为上午看到了那些基层小官的肆无忌惮,还有那些上层精英的腐朽不堪。
这种事五品官知道,还说无妨。那就代表着他上头的人也都知道,而且也都说无妨。
“砰”
佛宝奴一拳砸在床板上,作为皇帝来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失败了,如果不是宋狗带她出来走这一趟,她还不知道要被蒙蔽多久。
“我回来啦。”
小宋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但佛宝奴并没有跟往常一样出去迎接,小宋走进房间看到她躺在床上一脸愤慨的盯着房梁,好奇的走过去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了?谁给我家娘子气这逼样了。”
佛宝奴没说话,只是腮帮子鼓起来像个河豚……
“不是,你水也没烧,衣服也没晒……你一下午都干啥了?就躺床上啊?”
“气死朕了!”佛宝奴突然开腔:“简直就是该死!都该死!”
小宋:“???”
佛宝奴支棱起身子,将中午的事跟宋狗这么一说,宋狗居然一点都不意外,反倒是将油纸包里的肘子和荷叶饭放在桌子上,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张罗佛宝奴吃饭。
“你不觉得惊奇?”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王朝的历史性问题而已。”小宋摸着下巴:“我就是好奇那个衙内明天要给你带什么礼物。”
小宋说完,摸了摸下巴:“这样,明天我不出去上工了,就在这看看他给你带什么礼物好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人调戏你家娘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宋手一挥:“他肯定碰都没碰到你。”
佛宝奴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如果他碰了你,他全家老小的人头应该都摆成一排了。”小宋翘起二郎腿:“还能容得他明天给你送礼物?”
佛宝奴愕然道:“你还布置了暗桩啊?”
“不告诉你。”小宋摆手道:“等明天看看吧,这件事你先做好个心理准备,可能要挖出好大一坨,怎么处理其实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佛宝奴沉思片刻,眯起眼睛说道:“杀!”
下午去医院挂水,如果不需要留院观察的话,晚上就回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