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放水了。”
宋北云看着远处耸立在那的衡阳城,心里其实有些忐忑,虽说是已经有了相对比较全面的准备,但战场的事谁说的清楚呢,要是都是能跟纸谈兵那样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天底下不知道要出现多少个无敌铁将军。
“小鱼啊。”
“嗯?”小鱼在一旁仰起头看着他:“宋大人有何吩咐?”
宋北云撑着伞慢慢转过身:“你说,要是以后咱们被人围了,打成这样,你会怎么办?”
“自尽殉国。”小鱼没有半分犹豫:“宋大人呢?”
“老子要是能让人围成这样,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呢。”宋北云摇头道:“这种事不存在。”
小鱼笑了起来,但依旧和所有时候一样,并没有多半句嘴,只是静静的跟在宋北云的身后,像一个小尾巴。
小鱼喜欢跟着宋北云,虽这人说话总是没个轻重,还总干一些肆意妄为的事,但他觉得宋大人有趣,身也并没有跟朝堂中人一般的清傲。眼中也并无那高人一等的气息,但所作所为却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盛气凌人,更关键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太监而轻贱自己。
“小鱼,你不要是那么看着我,真的……这是我清醒的时候,万一哪天喝酒喝了头,一个不小心就要铸成大错的。”宋北云背着手叹气道:“年轻也有年轻的愁啊,这个年纪就是墙有个窟窿都想捅进去试试。”
小鱼没说话,仍然是眉眼弯弯带着酒窝的看着宋北云,柳黛青烟细峨眉,江南鹧鸪天。
“哎呀!烦死了!”宋北云一甩袖子:“我去找妙言去。”
跟妙言聊天时其实宋北云是不留口的,她的意义对于宋北云来说可不是他乡遇故知那么简单,而是他乡遇故知并发展成为亲密关系。
所以很多事嘛,能理解的不好说,好说的难理解……俏俏、巧云是属于能说但他们不懂的,徐立、玉生是能懂但不好开口的、红姨、玉生则是……不好形容,但要说起来就是有些话真的不好跟家人说。
而真正能说能懂的,只有金铃儿和妙言了,金铃儿是因为聪明,妙言则是因为既聪明又是家乡人。
至于左柔……跟她说这玩意干啥,互相用汪汪叫就能沟通了。
“我觉得这不是你变基佬了,”妙言将湿衣服挂在炉边,听到宋北云的困惑时,转头笑道:“是小鱼太好看了,你要是不说,我第一眼看他都觉得是个丫头子,你自己小心点,心里有点警觉就好了,没必要故意抗拒,你越抗拒就越好奇,到时候……你可离我远点。”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宋北云盘腿坐在床:“我这不是担心么,需要个能给我做心理辅导的人,不是找个人嫌弃我啊。”
“行啦行啦,我明确告诉你,不是因为你变成基佬了,是因为小鱼太好看了。这样的小太监,放到唐朝是要被拉去当太子妃的。”
既然妙言都这么说了,宋北云的心里也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其实是有些怕的,虽然他不排斥和歧视基佬,但他要是自己成了基佬,他宁可死。
经过鸡王小姐姐的开导,他倒是觉得的确是有那么点道理的,再回头看小鱼……若是换一套女装,再将头发放下来,那绝对是萝莉控杀手。
别看他是个说杀人全家就杀人全家的狠人,但换一身衣裳之后……
“嘿嘿……”
“我警告你啊。”妙言走过来敲了宋北云脑袋一下:“别想着去折腾人家,人家是保镖,要低调,你给人家玩换装游戏,到时候被人找到了弱点,一刀就把你给宰了。你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看到你那眼神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知道啦,就是想想而已嘛。”宋北云半靠在床,翘起二郎腿:“也不知道金铃儿他们在南京怎么样了。”
“地球离开谁都一样转,你能活着回去再说吧。”
正在他聊金铃儿的时候,金铃儿也是一身男装的坐在茶楼之中,一手撑着脸蛋,百无聊赖的看着外头如帘细雨。
前方的战报许久没有,到如今也就知道了宋北云挥师南下,之后便再没有了消息。
这京城这些日子的风声也是紧张兮兮的,先是春闱停了,当然不是因为宋北云一个人才停的,而是考虑到整个南方士子而暂停了。接着筹划好的招亲也停了,在之后便是已经取消了的宵禁卷土重来。
不光如此,因为数十条商路断绝,城中的商品数量锐减,茶楼中已没了浮梁茶,只剩下了杭州茶和武夷茶,市面的鱼虾也少了许多,更不用提猪羊肉的供应多少也受到了干扰。
战争带来的影响终于是体现在了每个人身,户部紧急控制粮价,但粮价仍是开始涨了,这导致原本已经快要被人遗忘的公主基金重出了江湖。
以金铃儿为主的公主基金在这个关键点重新把持了菜篮子和日用商品的流通权,开始利用“庐州经验”加以改进和完善,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