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眸光幽深,“忘了我说的,痛不在自己身上,那些名门正派就不知痛。”
“善善,你……”
“别担心,血洗武林这事,我不会去做,没必要。”
她可不想因为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名门正派”让自己背负业障。
颜煦与她十指相扣,轻声道:“只是不想那些你手脏了。”
要杀,也是由他来。
甄善眸光染上点点温柔的光华,“放心,只是让他们后院着火,自顾不暇罢了。”
“善善,让我帮你。”
他们共担风雨。
她笑,“好。”
……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整个风雪楼银装素裹,梨花树枝头落满白雪,远远望去,宛若梨花绽开。
甄善披着流云刺绣的白色曳地大氅,兜帽遮住还没巴掌大的小脸,双手抱着一个银色锦缎包着的暖炉,行走间,白色绒毛雪地靴若隐若现。
纷纷扬扬的白雪没有落到她身上,梦柒举着油纸伞紧跟在她身后。
“少主,天气这么冷,清晨寒风尤其刺骨,您……”
“没事,我想采些树上的初雪煮茶。”
“属下可以帮您。”
甄善摇头,兜帽滚边的绒毛随风轻动,“总是在房间待着,身体也不见得好哪儿去,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梦柒有点为难,“莲焰公子走前吩咐属下,天寒绝对不能让您出来的,要是他回来,知道您下雪了还出屋子的话……”
甄善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不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呢?”
梦柒:“……”
“少主,您采初雪是想给莲焰公子煮茶吗?”
甄善也没不好意思,颔首,“应该最晚太阳落山前他就会回来了。”
只是这次事情不简单,她安排得再妥当,心中总是有一分不安。
玩心机手段,甄善上次主要还是胜在出其不意,并不代表颜楚好对付。
那人的城府,不可小觑。
梦柒揶揄,“少主,想莲焰公子了吗?”
“熊孩子出外,做家长的能不担心吗?”
梦柒:“……”
少主,您这话要是被莲焰公子听到,估摸那位又得闹个不停了。
她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随之,风雪楼的弟子搀扶着脸色惨白的梦无出现在她们眼前,铺满白雪的地上,被她印出一个又一个的血印,格外刺眼。
甄善一惊,大步上前,“梦无!”
见到甄善,梦无原本渐渐失神的眼睛亮了起来,猛地伸手抓住她的大氅,气若游丝,“少、少主,莲……公子,被、被颜楚设计……”
“梦无,先别说话,我先帮你治伤。”
梦无无力地摇头,她的伤她知道,没救了,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话说完,“公、公子从前……书、书童被虐杀,以二、二小姐威、威胁,公子中……中计,其、其他人都没、没了……”
想到自己那些惨死的同伴,梦无干涸的双眸滑下两行泪,来不及再与甄善说一句话,紧抓着她衣服的手滑落,再无气息!
“老大!”
梦柒和其他风雪楼弟子悲痛哭喊。
甄善凤眸微睁,眸光颤动,白色大氅上留下的鲜红血迹让她痛苦地闭上眼。
“梦无。”
……
七日前,江陵那甄善留下的暗桩传来消息,颜楚最近不再灭那些小门小派了,准备主动大批死士,屠杀落霞山庄下的村庄,借此嫁祸给风雪楼,引朝廷势力干涉其中。
江湖之事,向来最是忌讳朝廷牵扯其中,一旦真被颜楚坐实了罪名,风雪楼腹背受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甄善再自信,再睿智无双,也没自大到认为以自己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皇朝,而安然保下风雪楼。
原本,她是想亲自过去,颜煦却死活不愿。
他说,他怎么都是从下在落霞山庄长大,对那里最是熟悉不过,况且,他又非纨绔子弟,这些年,江陵那边,也有一些可信的人脉。
这件事,由他去处理,是最好的。
再说,以他的武功,脱身还难吗?
甄善不是不信他,却十分忌惮颜楚那个疯子,本打算退让一步,两人一起去,颜煦立即以师父师娘闭关,风雪楼不能无人坐镇的缘由阻止她。
风绝和空星若自然也知道如今风雪楼风雨飘摇,为了不让所有重担都压到甄善肩膀上,风绝在醒来后不久就闭关恢复内力,而空星若在帮他护法。
而事情紧急,他们也没多少时间拖延,实在被他磨得没脾气,她也只好同意,启动江陵那边所有暗桩协助她,并为他们安排好后路。
昨日她收到他的信件,告诉她,那边的事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