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捏了捏剧痛的眉心,转了个身,继续睡。
既来之则安之吧。
以后再说。
“姐姐,巳时了。”
甄善缓缓睁眸,由着甄嬅扶着她起来。
“这么晚了?”
她看了一下窗外,确实日晒三竿了。
还好落霞山庄没有长辈,否则,她恐怕得被戳着脊梁骨骂了。
“姐姐昨日太累了。”
甄善接过漱口的茶,“这些事让粉儿她们来吧,你别忙了。”
“那怎么行,我现在可是姐姐的丫鬟,不做事会被怀疑的。”
甄善无奈地摇头,也随她了。
用了早膳,甄嬅扶着她在院子里走走。
只是,或许是水土不服,甄善没几日,就病倒了。
颜楚亲自来给她把脉看病,不吝啬药材给她医治。
但,娘胎里带出的病,好不了,只能好好将养着。
低烧中,甄善迷蒙地正在给她诊脉的清冷男子,淡淡一笑,“给你添麻烦了。”
颜楚低垂的睫羽微颤,缓声道:“莫这般说,应该的。”
“多谢。”
“你好好休息便是。”
“嗯。”
颜楚看着眼前苍白脆弱的女子,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
往后一个月有余,甄善没离开过正院,都是在养病中,别说外界,就是落霞山庄的人,也极少能见着她。
一段时间,还有传言,她这个病痨鬼夫人没几日可活了,气得甄嬅恨不得去撕了那些人的嘴。
总之,自从清霜公子下聘后,别人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只是,没多少好听话就是了。
但甄善又不是为别人而活,想说什么就去说呗。
她活得够好,就是对那些人最大的打脸。
……
六月,虽已入夏,但天气还不算炎热。
这日,晴光正好,甄善也恢复了不少精神气。
不得不说,颜楚的医术确实了得,用了一个月的药,身上那总是缠绕不去的疲惫感好了许多。
“怎么了?又是打哪儿受气了?”
甄善靠着软枕,正在喝药,见某个小妮子气呼呼地走进来,好笑地问道。
甄嬅鼓了鼓脸颊,低下脑袋,“没什么。”
“过来。”
见她乖巧地靠着自己,甄善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炸毛的猫儿。
甄嬅闻着姐姐身上淡淡的药草香,眼眶渐渐红了。
“姐姐,我、我难受。”
“被欺负了?”
甄嬅抿唇,摇摇头,“没有。”
“那是怎么了?”
她垂眸,没有说话。
甄善叹息一声,“嬅儿,日子是自己的,也许你觉得我在这里,处处都是不公平,处处受委屈,但,清霜公子对我真的不好吗?”
“他对你哪里好了?他根本不把你当妻子。”
甄嬅不是傻白甜,她怎么会看不出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姐夫对姐姐的态度。
他哪里去娶妻,分明就是娶个摆设。
“我在落霞山庄的衣食住行样样妥帖不是吗?在我面前,没有欺主的奴仆,向来万金求不得的神医清霜公子,亲自为我医治,珍惜药物应有尽有,我的身子也在渐渐好转,若是如此,我都觉得不满足,可真就过分了。”
“可女子求的不就是一段好姻缘,有个好归宿,与丈夫举案齐眉,余生不负吗?”
颜楚不爱姐姐,甚至连与姐姐培养感情的打算都没有,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但,却是守着活寡,有几个女子能受得了?
甄善轻笑,“是,但求不得便不要强求,好好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再则,颜楚真要连感情都对她负责,甄善才是无所适从呢。
甄嬅咬着唇瓣,她想说,她的姐姐那么好,值得一切最好的。
甄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我都没觉得什么,你倒是比我还苦似的。”
“那还不是姐姐你太傻了。”
甄善微怔,她傻?
“傻的也不知道是谁,没大没小的。”
甄嬅眨眨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去厨房拿燕窝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也、也没什么了,哎呀,姐姐,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去趟茅厕。”
“你这孩子,”甄善见她溜得比猫儿都快,无奈摇头,“粉儿,平时你多照看着她点,这里毕竟不比甄府。”
“是,小姐。”
然而,翌日。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她发髻散落,脸上还有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