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方便的。
但,人就是人,不是荒野的动物,数千年以降,能从刀耕火种传承至今,创造出这样的文明,不是像豺狼虎豹那样只靠牙齿。
人有教化、有法度、有文明,王笑愿为此多做一点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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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下各地都还不知道关中之战已落下了帷幕。
在京城,苏茉儿正向布木布泰汇报道:“太后娘娘,最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些?冷僧机、刚林、冯伯衡等多尔衮的心腹都在暗中查小阿哥的身世……”
“让他们去探,就让多尔衮知道了又有何妨?我只怕他在关中撑不住。”布木布泰冷笑道:“他若真能大胜凯旋,准备回来置我们母子于死地,那才叫好事。”
“这……”
“我只担心他败得太快,我没有筹码与王笑谈。”
“是。济南那边的消息回来了,王笑很可能不在济南。”苏茉儿道:“汇总各方面的情报,他极可能是去了关中……”
布木布泰皱了皱眉,指甲套在轻轻划着她的手背。
“王笑若在济南,那多尔衮在关中该能胜,一切就好谈了。但若他去了关中……尽快安排下去!”
“是。”
“让济南那边马动作,告诉周眉,王笑已落在多尔衮手,本宫的人正在全力营救,让她答应本宫的条件。”
“她能相信吗?”
“重要的不是她相不相信,而是要让她认输。”
布木布泰又显出一切尽在掌控的自若表情来,站起身,双手摊开,任由心腹侍婢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袖子,这才走到榻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玉佩,见了一会,递在苏茉儿手里。
“这是王笑随身的东西,派人送去给周眉,她会明白的。”
苏茉儿接过玉佩,从侧面看了看,只见里面的纹路仿佛是‘良缘’二字。
她知道这是当年王笑在雍和院时,布木布泰从他身拿走的。
“娘娘,王笑这玉佩丢了这么久了,现在再拿出来有用吗?”
“王笑能和她说这种细节吗?你别忘了,她正在临盆待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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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济南。
何良远与左经纶坐在一块聊天。
“今年是大丰收啊。”
“是啊,若不是鲁南、鲁西境内有些战乱,这年景还能更好些。”
左经纶抚着长须,表情有些欣慰。
他早年就想要分田改革,却一直没能施,没想到却是如今到了山东之后一展抱负……
两人说了一会话之后,何良远试探地提出想要把左明静接回何家。
左经纶脸的笑意微凝,一瞬间又恢复如常。
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夫家的家长既然提出了这个意思,他也不能说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他们的对话也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何良远起身告辞。
他走到公房外,转头又看了左经纶一眼,眼神中透出打量之意。
——老家伙绝口不提陛下被掳之事啊,像完全不知情一样,呵……
左经纶资历更老、地位更重、也更得王笑信任,有资格不去争不去抢,只要坐在这里,这朝堂任何一桩事都有其功劳。
但他何良远不同,他比左经纶年轻十二岁,还有抱负未能施展,这辈子并不能就此停步……
这次姚文华的主张,何良远是有心试一试的。成了,何家便可成跻身新朝最大的功臣行列。
但当年在京城受过的挫折也给他带来了许多教训,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愿轻易冒险。
今日之所以来提出要接回左明静,何良远另有一层意思。
左明静作为何家的孙媳妇,生是何家人,死是何家鬼。她若不愿回来,与世俗礼教不合。
但她定然不愿回来,齐氏是怎样一个恶婆婆何良远心知肚明,何家是怎样一个让人压抑难熬的气氛他也心知肚明。
只要左明静提出来,他也可以答应她,他要的是她欠何家一份人情。
他知道,这个孙媳妇与左家、秦家,甚至公主殿下都处得极好,甚至与王笑之间也有一些耐人琢磨的东西……
如此一来,万一事败,只要她肯求情,至少能保全何家……
这只是一个小退路,何良远依然感到不安心,于是决定再去试探钱承运的口风。
论明哲保身,这朝堂里他唯一佩服的也就只有钱承运了。
……
“何大人出使朝鲜立下大功,我出使了瑞朝一趟,却未能与唐中元缔结盟约,是我无能啊。”
两人稍做寒暄之后,钱承运这般叹喟了一句。
但他神色之间毫无懊恼之态,反而显得十分从容。
何良远谦逊了几句,问道:“听说钱大人最近在想办法把令郎从福建接回来?”
“是啊,年纪大了,就盼着这儿孙绕堂。”
何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