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低头。
“和我说说有什么打紧?”
“都是没准的事,上次就晚了好些天,结果还是来了,想确认了再与夫君说”
王笑微觉有些好笑。
他却是知道的,上次淳宁月事迟了十余天,孩子的名字都起了好几个其实是因为她担心王笑而心绪不宁造成的。
也不知当时她有多失望,偶尔还会看到她拿出当时起好的名字看看,微鼓着腮帮子,显出少有的惆怅情绪来。
王笑于是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又不急,我们都还很年轻,我还担心你现在生太早呢。”
淳宁被他拥着,倒不再像平时那样端着,抬起头带着天真的语气轻声嘟囔道:“我们明明都那么卖力了”
“那今天再把劲?”
淳宁似乎羞起来,把脸埋在他肩上,好一会才恢复端庄的样子。
她心里却想着,这一次该是真的有孩子了,好期待啊
饭后的闲叙时光一下就过去,靖安王府里这个小家庭的几个各自又忙起自己的事情。
缨儿和钱朵朵如今忙着类似与内府大总家的职责,有时还帮淳宁打理些筹算的事务。
上次缨儿还猫在王笑怀里自我评价“缨儿有时候发火骂人也是很凶狠的哦”,但王笑却是从未见过她发火骂人的时候,也十分好奇。
秦小竺一方面帮着王笑督练新军,一方面又负责靖安王府的护卫事务,倒是经常发火骂人。
淳宁算是最忙的一个,但所有事到她手里都是有条不紊的。
前段时间左明静不在,又遇到黄河水患,她也是十分辛苦,现在左明静回来了她才有些时间与王笑卖力生孩子
总之淳宁是对左明静又添了几分倚重与信任。
这天淳宁到知事院处理了一会公务,待看到顾横波上前递了份折子,想了想,召了顾横波到内堂来谈话。
顾横波一场大病,这几天才好,这次还是第一次单独见淳宁,深感紧张。
她走路的姿势也特意端庄了几分,恭恭敬敬地见过礼。
“你不必紧张,我素知你是有才华的,办事也得力。”淳宁道,“但有些事左校书已提醒过你,为何还不知收敛?”
顾横波听到不必紧张才舒一口气,待听到后面一句话,吓得花容失色,忙不迭请罪。
但她既敢勾引王笑,这些天也想好了说辞。
她慌慌张张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哭道:“奴家罪该万事,只是对靖安王之情意实在难自抑自知该死,请殿下治罪。”
她这副模样,便是女子见了,也生出几分我见犹怜之感,淳宁心知她是故意的,微觉苦笑。
“起来吧,喜欢王爷的也不止你一个,我还能一一治罪不成?”
“殿下大恩奴家愿随侍殿下左右,端茶递水,洗衣叠被,一生奉心尽力伺候殿下”
顾横波她本以为靖安王不纳自己是因为畏内,如今到了济南一看,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前几天又听说瑞朝那边过来的消息,说是瑞朝的七殿下给靖安王生了个儿子,民间传得有鼻子有眼。
她揣度着淳宁的心思,故而有了这番话。
此时她抬眼看去,努力把赤诚与忠心传递过去
淳宁本觉得顾横波行事有些像唐芊芊,如今见了,方才发现她们骨子是不同的。
唐芊芊从不畏惧谁,仿佛总能站在与自己相等的位置上甚至还敢戏弄自己,那眼神里总是带着小妹妹你真有趣的神情,让人莫名地有些恼。
另一方面,唐芊芊想要做的从不是依附于王笑、当他的小女人,而是想要与他并肩。
这一点,淳宁既佩服又不服气,总之是把她视作毕生的对手。
顾横波则不同,她像是一株细藤,胆子虽大,却还有畏惧,不停地小心翼翼试探着
淳宁想到这里,目光柔和了许多。
“我知你是何想法,但此事我已问过王爷,他既对你无意,那就强求不得。”
顾横波闻言,颇觉失望与懊恼。
好不容易才遇到这样的机会,偏没能让笑郎对自己动心,就差一点点
她对淳宁却是真心感激起来。
“殿下殿下待下官深恩,下官绝不辜负殿下,”
淳宁又道:“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在知事院,你不必担心我会因私事而苛责你,往后安心做事便是”
从内堂出来,顾横波坐回位置上,支着脑袋,感到心事重了几分。
这次,对这位公主殿下是心服口服了,和风细雨的几句话,把敲打、提醒、包容、器重种种意思都表露地清清楚楚。
言语中的意思也简单明了。
“若是笑郎真看上你,我自会替你安排,但若是没有,你不得再去冒犯他。”
顾横波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