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这般念叨了一句。
蔡悟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闷头又喝了一杯。
王笑把玩着酒杯笑了笑,把最后一杯酒泼在地,站起身道:“前尘往事过眼,只告诉我以后要更强大、更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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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人担心王笑要取淮安。”
“他取淮安有何用?”温容修道:“等铜瓦厢的溃口堵住,黄河回归河道。徐淮与山东之间依旧隔着黄河……就山东现在这个情况,王笑能分出多少兵力来守住徐淮?”
温容信道:“倘若他把黄河固流在山东呢?”
“怎么固流?那得花多少银子、人力?他不可能拿得出来。我们眼下要考虑的是,等王笑赶回山东赈灾、黄河复道,如何把徐州收复回来。关明、童元纬就算暂败也不算坏事,正好可以整合淮地兵马。没有了沈保掣肘,王笑也抽不出力,正是我们征收银粮,演练新军的好时机……”
“但王笑赖在徐州不走啊,做什么呢?”温容信沉吟着,轻轻敲打着桌案,似把自己放在王笑的立场来考虑这件事,嘴里缓缓说道:“取了淮安……拿徐、淮的银子固流黄河……”
温容修只听这一句话就感到一阵不适,苦笑道:“我们想多收一分税都难,王笑还能到我们的地盘捞银子送到山东,想来……”
想来就让人觉得生气。
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他还是沉吟道:“就算他拿了关明、童元纬这些的积攒的家当,再把徐、淮富户剥一层皮,要固流黄河也是不够的。”
温容信道:“是啊,不够的……难怕今年先开始固河了,明年他怎么办?到时建虏再打来,或者来场天灾,迟早要拖垮他的。”
“这样的决策要想到不难,但要下这种决心……”温容修摇了摇头,“他不是如此莽撞的人。”
温家兄弟商议到这里,有人快步走进堂中。
“北面的消息传回来了……王笑攻下了淮安。”
“什么?!”
难怕郑元化早有预料,温容修还是吃了一惊,手中的毛笔在公文重重按了一下,留下一大滩墨迹。
“这……他真要把黄河留在山东?这……明后年建奴倘若建虏再打下来?他要从拿哪出钱粮备军?到时万一他守不住了如何是好?”
……
官场是一种玩平衡的艺术。
德州之战时本就可以掘开黄河,之所以不掘,便是指望山东为江南守住门户。
等王笑打赢了,甚至还打下徐州了,其势过甚,便要压一压,这边却总未想过要马让山东覆灭。
至少该等老大人理顺了江南才行……
眼下王笑孤注一掷,既让人担心其势太强,一发不可收拾;又担心他一旦玩脱了,不能再为江南屏障……
但总归这样的手笔,温家兄弟知道对方已跳出了这个平衡,思来想去,也只能望洋兴叹……
“本以为他会回山东收拾烂摊子,现在看来这个年是过不成了……”
“摸老虎的屁股容易,要把它赶回去就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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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又回到了徐州。
“侯恂到徐州了?”王笑微微沉吟着,问道:“为的是侯方域一事?”
“是,侯老大人这次劝降了商丘,加他素来有名望,国公是否亲自见见?”
“带他去见齐王殿下吧……”
王笑又向陈惟中问道:“此事卧子怎么看?”
“卧子”是陈惟中的字,王笑明明比他还小一半年纪,开口却像在考校自己的学生。
陈惟中道:“郑党污蔑沈保掘了黄河,又牵连许多复社成员。依眼下他们放出的证据看,沈保确实下了命令。至于朝宗……他劝沈保开挖黄河大堤的亲笔手书也传开了,怕是落入了别人算计,一时难以洗脱清白。”
“至于为何郑党只陷害朝宗?想必是因为侯老大人亲自劝降商丘之事。而方家、冒家、陈家毕竟还是在南朝为地方大员,不好轻动。”
“国公也在派人把郑元化才幕后指使之事公诸于众,但郑党做事慎密,不留马脚。比起沈保白纸墨字的亲笔公文,我们还是缺少证据……为今之计,还请国公重用侯老大人,以示信任,并赢得江南士人的好感。”
王笑又问道:“你认为该如何重用侯恂?”
“当让他到山东为河道总督,督理河政。一则让天下人明白,郑党污蔑侯家,实为排除异己;二则侯老大人亦不愿黄河重回商丘,必竭力固河于山东,侯老大人在南京户部时便以清廉著称;三则……朝宗为国公做事,却蒙此大冤,这也是国公给侯家的补偿,不仅该重用侯老大人,朝宗之兄侯方夏亦有大才,有举人功名在身,若非战乱必已高中,亦该委任为官。”
王笑又道:“让侯恂督理河政,引发山东官员、百姓反感,又如何是好?”
陈惟中道:“当调山东官员到商丘等地任职,如此两地官员互换,即可消弥争议。”
“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