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之前撤走”,她心神一颤,却又慢慢心静下来
许久之后,王笑重新走进来,把火铳丢在一个箱子里,又向内城方向看了看,拿起一柄长刀。
他看向左明静,目光深遂。
“膝盖受伤了?”
“没”左明静本想否认,对上他灼灼目光,终还是承认下来。
“是。”
王笑没说什么,解下自己的披风,不由分说就把她背了起来。
“国公”
左明静惊呼一声,万分惶恐。
“别动!”王笑低喝着,拿披风给她绑起来。
他手用力一扎,那披风勒着左明静的细细腰肢,把她紧紧绑在背上。
“扶好。”
左明静满脑子只有“与礼不合”四字,手也不敢去环他的脖颈,最后只好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又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有人看到自己。
好在战场上别人都忙着保命,虽看到国公爷背着个官员,一时也没功夫去看这人是男是女又是谁。
左明静本来就清瘦,这两年吃斋念佛,更是轻减不少,王笑背着也不费力。
从城墩杀出去,放眼看去,只见城头上已又多了不少攻城的士卒,两边都被封堵住。
那些攻城敌兵一见王笑,纷纷向这杀边来
“杀了王笑啊!”
“保护国公,杀出去”
左明静在王笑背上转头看去,到处都是刀枪剑影。
她以往只当他领兵出征是如那些督师一样在阵中运筹帷幄,今日才知战场上他也是离死这么近,想到这里,她眼中有泪水落下,滴在王笑脖颈上。
心里有些后悔,悔自己不该来,最后成了他的拖累。
但又觉不后悔,这样凶险的阵战,倘若自己不来、他却有了万一,她不知该如何承受
脑中糊里糊涂想着这些,左明静再回过神,见前面敌军渐多,王笑这边似乎冲不过去了。
她心中忽然下了决心,伸出手搂在王笑腰间。
“王笑,我今日来,是有话想与你说”
披风绑在王笑腰间、打了个结,绑着他和左明静,而这个结,已被她握在手里。
她决定解开个这结,也解开自己的心结。
我许是不该过来,成了你的负担,那就放下我吧,我死之前能把那些话与你说了,也就无憾了
她贴着王笑的背,手指一点点解着那个披风扎的结,声音轻轻柔柔的说了起来。
“王笑,其实在当年我就”
“轰”的一声炮响,声音很远,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王笑愣了一下,喃喃道:“来了?!”
远处,从第一声炮火之后,轰隆隆的声音就未再停下来。
极目眺望,只见董元纬军中一片大乱,乱象又渐渐向关明军中传染过去
“是了,是了”
王笑忽然笑起来,转了一个身,道:“明静,开封之事成了!郑州之事成了!”
他转过身,左明静被他背着也被转到后面去。
第一眼没看到她,王笑又转了个身,像个傻乎乎的痴呆儿。
他似乎很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如此转了整整一圈之后,他才回过头,看着左明静的侧脸,笑道:“明静,看到了吗?我们做成了啊”
左明静微微一愣,迟疑了片刻之后,低下眉眼收起那缕哀伤,脸上浮起明媚的笑容。
“是啊,做成了,下官恭喜国公。”
王笑又笑了笑,点点头。
“快,传我命令,让秦将军不必再走沛县,火速出城、击关明大营!”
“是!”
王笑又亲自从身后的挚旗兵手中接过大旗,高喊道:“将士们,援兵已至,击败关明、童元纬便在今日”
城头上守军轰然应诺,士气终于沸腾。
天地轰隆作响。
从城头看去,只见黄河北岸大堤上人影越来越多,旗帜翻飞,一座座炮火从北岸大堤向敌阵中吐出炮弹。
援军已开始渡河,速度飞快。
隔着这么远,徐州守州也能感受到这支援军的战力昂然,如脱牢的猛虎。
如果关明与董元纬麾下是百战强军,这一战未必没有先攻下徐州,在据城防守的可能。
但关明早被王笑击败过一次,一见援兵火炮凶狠,先就怯了三分,并不敢再把精锐家丁押在徐州
欢呼、杀喊、命令、惨叫周围满是嘈杂纷乱。
左明静心中却是一片安静,她趴在王笑背上,对这些充耳不闻,专心感受着此时的亲近。
她的手依旧搂着王笑的腰,握着那个结,却不舍得马上解开。
她心想:“这辈子大概也只有这一次了吧,这样抱着你”
暂时并未有太多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反败为胜的狂喜之中。
城门被打开,秦小竺领着一小支骑兵风卷残云般袭向关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