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只有三千余人,加上王笑带来的五百轻骑,一共也只有三千五百余人。
这夜王笑留了一千人守城,只带二千五百人冲宋行柏的营地。
换作别人肯定是不敢这么干的,也就是王笑仗着自己的身份,料定了南军士卒不敢拼命相搏。
下午王笑派人在城头叫喊,质问宋行柏为何叛乱,许多士卒都已听到。接着他们又听说宋行柏答应明天赴约去与王笑解释。
在这些小兵想来,这场仗可能打不起来了,隐隐还觉得宋总兵的气势不如虢国公,自己这边似乎没什么底气。
等到夜里,峄县兵马突然攻营,又高喊“虢国公乃天子姑父”,慌乱中不少人便弃械而降。
宋行柏的三千家丁都没想到峄县兵马突得这么快,睡梦中被杀伤不少,余下人连忙起身去救宋行柏。
“快撤!别管那些人了……”
花爷已领兵杀至宋行柏大营外时,他才集结了不到两千家丁,惊慌之下也顾不得剩下的家丁,匆忙领着家丁就撤。
徐镇的溃兵冲散了家丁的阵型,事实上慌乱中他们本也没什么阵型,此时和溃兵混在一起更是难以组织起来。打是不敢再打了,只好不停跑,手中的鸟铳都不敢回头发射。
花爷被王笑敲打了一番后,正憋着股劲想要立功。此时眼看着宋行柏想逃,赶紧冲杀上去。
“保护将军!”
家丁之中确有猛士,为了护住宋行柏,接连转身拦上来。
花爷见状心惊不已,暗道如果对方早派这些人攻城,未必不能在国公来之前攻进峄县。但到了现在,国公已不会再给对方组织兵力反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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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岚山的马车走得不快,走了半日到台儿庄以北的大张头山附近,自有扈从给他搭好宿营歇息。
这夜睡到黎明,忽听北面隐隐有呼喊声传来,柳岚山翻身而起。
“公子,也不知那是什么动静,是否要去打探?”
“不必了,我们动身吧。那是宋行柏败逃了,呵,一天都撑不住,真是废物。”
老仆点点头,让随行的童子进来帮柳岚山更衣,嘴里不由问道:“公子劝降马时胜,已立下功劳,守不守得住台儿庄、攻不攻得下峄县,这都是那些武夫的事。你是千金之躯,何苦如此风餐露宿的奔波?”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柳岚山摊开双手任童子披上衣服,叹道:“王笑此人是乱臣贼子,他尚公主得以幸进,向来仇视科举士族。这次我们若不北上,他便要攻略河北诸地。往后一旦让其坐大,必颠覆大楚社稷。
江北四镇这些军阀只知拥兵自重,不思进取。盖当此内外凋敝时,竟也不能拿出破釜沉舟之勇气,可叹、可恨!我前两日就劝宋行柏派精锐攻城。他死活不愿,如今如何?兵败惶惶,被我言中了啊。就是这样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我不鞭策怎么行?”
柳岚山嘴里侃侃而谈,穿戴好之后上了马车,自语道:“此去台儿庄,只盼关明别再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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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岚山跑回来了?”
台儿庄城外,关明听到禀报,脸上浮起厌恶的表情。
帐中诸人见了,纷纷开口讥嘲起柳岚山来。
“这柳岚山不过是娶了个郑家庶女,竟比郑昭业还傲气。借着劝降马时胜的小功,平日里颐指气使。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到宋行柏军中,竟又跑回来了。”
“南京城里衮衮诸公不知兵事,又不相信将军,每每派一些文臣来指手画脚。若非如此,前次北上讨逆,何至于功败垂成?”
“这次也是,我们大军本可一战攻下台儿庄,这柳岚山非要劝降,保留了城内的兵马。这才给了逆军可乘之机……”
这样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确实也太牵强,关明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台儿庄确实是自己不小心丢的。
“闲话少说,让柳大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柳岚山步入大帐,侃侃而谈起来,没过多久便有争执声响起。
“退兵?王笑只带了五百人来,关总兵这样就退兵,不怕沦为天下笑柄吗?”
关明坐在那闭着眼不答,有军中谋士起身道:“柳大人只看到五百人,并不能说明他没有更多兵马。我听说,王笑已斩杀奴酋多铎,想必建奴必要退了。到时山东大军回防,我等被围在黄河以北又如何是好?”
又有谋士道:“不错。当此家国危亡之际,岂可同室操戈?我们此次北上就是为了支援山东对抗建奴,如今建奴退了,自当退兵。”
柳岚山怒极,一时居然被对方这句大义凛然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读书人,少有拿脏话骂人的时候,此时也终于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娘厄息撇!触乃笃酿!好你个关明,想得倒是美,卡要了那么多粮饷,带着兵来晃一圈就想走?还在这装得为国为民,狗猢狲……
柳岚山只觉气得头都有些疼,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