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话:“看他出多少银子吧。”
“啊,这……我收锦衣卫的贿赂?”
“这怎么能叫贿赂呢?!”钱怡伸手在王宝肩上一拧,道:“你搞清楚,是他们办事不利、害你受伤了,你是苦主,苦主知道吗?他们不花点银子赔你就想息事宁人?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传出去像什么话,你王家四少爷怕了锦衣卫?”
王宝一愣,竟然觉得钱怡说得没错。
“但……我们王家和他要银子,未免不好看……噢!”
钱怡又在王宝身上一拧。
“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是我们夫妻俩的银子,不是王家的银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王家这家业把持在你爹、你二哥手里,内院的账管在大嫂手里,你三哥自立门户了,你呢?不趁这两年赶紧弄些银子,以后分家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吗?!”
钱怡最后这一声叱骂,王宝想到她挥动花锄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秃噜。忙道:“我懂了我懂了……”
“把相公抬出去见柴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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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柴禾今天之所以来求见王宝,而不是求见王秫,因为崔老三已经把王秫搞定了。
这次西府受伤最重的是王琮。王琮背上挨了一下颇为严重,不在家躺个一年半载的是好不了的。至于泰山之行,那肯定是去不了了。
但不管是王秫、周氏,或是王琮的妻子葛氏,不知为何,都觉得这好像也不是坏事。
王秫也想让事情快点过去,他大嫂崔氏一直认为罪魁祸首是王珰……好吧,其实王秫自己也这么觉得,就是因为王珰这个逆子非要搬出去住才惹上这些建奴细作。
昨天王宝还对他说,只要给一大笔银子厚葬了崔嬷嬷、纪嬷嬷事情就过去了,他二话不说就掏了银子……
总之王秫心里毫无底气,根本不敢指责锦衣卫办事不力。
相比起来,王宝这边就难对付,放言一定会让国公追究崔老三疏忽职守之罪。
小柴禾只好亲自来替崔老三擦屁股。
这天,和王宝见过面,小柴禾再一次走出王家,心里五味杂陈。
——这他娘的,老子真是欠你们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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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爷,卑职……”
崔老三也受了重伤,半边脸都被劈烂了。
小柴禾按了按他,道:“这事你确实大意了。”
“谁知道那婆娘这么沉不住气,说砍人就砍人呐!”崔老三放声大哭,“卑职真没想到啊,这次是遇上疯子了。”
“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以后办事给老子周到点。”小柴禾喝骂了一句,又问道:“你有银子吗?”
“有,卑职还有二十多两。”
“老子再给你凑三十两,剩下的四百多两银子,你给王四公子打个欠条吧。”
崔老三一愣,反问道:“银子?”
“就当是你赔给四公子的吧,人家那个腚……也值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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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柴禾也是头一次办这样糟心的差事,但这个差事带来的影响还是在千里之外开始发酵起来。
唐山。
“唐山”之名始于唐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东征朝鲜,回途经此,其爱妃曹妃病逝,唐太宗念其爱妃,赐“唐”姓于其埋骨之山,唐山由此而得名。
唐山是燕京与山海关之间的要道。多尔衮在古北口攻破唐节的兵马之后,亲率大军在蓟镇与吴阎王对峙,同时派多铎南下唐山,扼守瑞朝山海关守将索沛回师支援的路线。
这日,多铎军中有两只信鸽落下,脚上的信件被人解下来。
“额木、杜因、那达……”看信的清军文员看了一眼,见信上都是满洲文字,明白这是紧急机要,忙将信交了上去。
不一会儿,秘信传到豫亲王的幕署,有文吏捧起一本《满文老档》翻了起来。
“用这本书来解密,还是容易被关内人猜出来。”
“猜不出来的,这一版是睿亲王让人新刻的。”另一个文吏摇了摇头,道:“主要我们大清也没有别的书有这么多满文了。”
几人忙了一会,把那秘信译出来,很快就传到了多铎的案头。
“豫亲王,这是萨马拉的传信……”
多铎执信看了一会,脸色渐渐郑重起来,招来和度商议。
和度是阿济格的长子,这次南伐跟在多铎军中,他阿玛阿济格就是因为中了王笑的奸计,在辽西走廊被海船上的火炮伤了腿,又在辽阳城遭了大水浸泡,最后被伤病折磨而死。
这次发现王笑又想故计重施,和度恨得直咬牙。
“王笑又是派水师来偷袭我们?”
“当时要不是这个贼子偷袭盛京,我们早就攻下中原了。眼下他还敢阴魂不散,上次情报说,瑞朝的使节已经回到燕京,很可能唐中元这几天就要诏告天下他们两朝联盟之事。王笑这是想趁着盟约刚传出来的时机,暗中偷袭,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