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难。
徐典在被烧成灰尽的残坦间大哭了两天,袭了父亲的军职,七年间从副千户一路升到了游击将军。
他从来没忘记血海深仇。
济南城内,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王笑让人挑起所谓的‘老奴和奴酋的人头’之时,就知道必定有人会为自己打开城门。
人头虽是假的,他在辽东的彪炳战功都是真的……
“徐将军请起。”王笑道,“为何现在才开城门?”
徐典方才起身,应道:“末将并未得到开城命令,是听说来的是侯爷,方才自作主张开城。”
“若来的是假的怀远侯又如何?”
“假不了,末将验过信令。”
“既已验过信令,为何你上峰不下令让你开城门?”
话虽是反复询问,徐典却也明白王笑的意思。想了想,答道:“想是诸公有自己的考量。”
“好!”
王笑赞了一声,也不知在赞什么。
徐典的腰板挺了挺。
他明白过来,眼前的怀远侯不玩那些虚与委蛇的东西。
“你麾下有多少人马?”王笑开山见山问道。
“末将麾下三千六百人,实额二千人。”徐典抬手指了指城楼上的兵卒,又道:“这里一千人皆仰慕怀远侯北驱建虏、击杀奴酋的丰功茂德,皆愿为侯爷鞍前马后,绝不移志。”
王笑向城墙上望了一眼。
——三千六百兵额,能用者一千人……所幸还有这一千人吧。别的地方只怕还要更糜烂。
他点点头,道:“你随在本侯左右。”
徐典大喜,高声应道:“是!”
~~
城楼上,济南一众文武已连忙赶下来迎接王笑。
事情发展到现在,再拿不知信令真假来作借口显然是不行的,一干人心中也没底。
“下官老眼昏花,夜色之中看不清楚,不敢擅专,因此请右布政使大人来问,开城门便迟了些,请侯爷恕罪。”施光卓当先行礼道。
王笑目光在他脸上一扫,淡淡道:“兵危战凶之际,谨慎些也是好的。”
他脸色让人看不出喜怒,济南一众文武心中便愈发慌张。
“侯爷星夜兼程,想必十分辛苦,下官这就备好屋舍让侯爷歇……”
“不必了,济南参将何在?”
江举仁便上前抱拳道:“末将江举仁,见过侯爷。”
“你过来。”
江举仁一愣,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王笑拿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俯下身低声问了一句:“反贼可有给你来信?”
江举仁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把手按在刀上。
紧接着,王笑身旁数名大将便向这边看过来,眼中尽是威慑之意。
王笑见了江举仁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笑了笑,手又在江举仁肩上拍了拍。
“紧张什么,又不只有你一人收到,去,把信拿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