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疯狂痛叫一声,额头上的血管几乎都要爆开。
他转头看去,只见自己半个身子都被压成烂泥……
红色的视线中,又有几楚兵跃上巨石……
秦山湖扬刀,劈下。
“铛”
竟又被鳌拜扬刀挡了一下。
但这次,这个熊一样强壮的大汉终于没有了力气,挡了这一刀,他手中的长刀也掉落下来。
鳌拜伸出手,还想去摸自己的刀……
秦山湖再次扬刀劈下。
“啊!”
痛叫声划破天际,远处的汉旗军似乎被吓得停了一下。
鳌拜状若疯癫,疯狂挥舞着自己的残肢,却是没办法将自己从落石下拨出来。
秦山湖又是一刀劈下,将他另一条胳膊也卸下来……
“巴图鲁?老子巴你娘的图鲁!”
回应他的只有撕心裂肺得惨叫。
秦山湖心中恨意未消,踩着鳌拜的断臂处,又将他耳朵割下来。
“别玩了。”有人道。
秦山湖转头看去,只见王笑在秦小竺的搀扶下从山上走下来。
“侯爷,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还有白老虎……”
“我知道。”王笑道。
他说着,眼睛扫视了一下战场。
目光所见之处,每一个将士都是英勇之人。
童老五、刘栓子……这里每一个老卒都是好样的。
但再多的英勇之士,那个会骂自己‘小崽子’的白老虎终是回不来;那个赚够了钱,却还要去杀人越货,用来救济同袍家眷的盗贼白老虎最终还是回不来……
中箭之后直到现在,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王笑才突然感到巨大的伤感。
“睡惯了天牢房牢,老子哪里睡不得?”脑海中似乎有人说一句。
王笑仰了仰头,也不去看鳌拜,只是冷冷道:“别玩了,把他的头砍下来。”
“是,侯爷。”
秦山湖大刀挥落!
“哈哈哈!你们的‘满州第一巴图鲁’人头在此!”
……
“‘满州第一巴图鲁’人头在此!”
一杆楚字大旗高高扬起,旗尖上,一颗头颅怒目圆睁,仿佛随时要活过来择人而噬。
秦山海用仅剩的一只手扬着这一杆旗,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他的第二次生命。
“追击!不准让他们形成阵形……”
“追击建奴!”
“鳌拜人头在此!”
……
一万五千清军汉旗步卒正沿着鳌拜追击的方向急行军。
远远的,忽有马蹄声响起。
“是镶黄旗,必是统领大人击败楚寇了!”
清军中响起欢呼。
下一刻,狂奔而来的镶黄旗骑士们大吼起来。
“快让开!”
“快逃啊……”
镶黄旗溃兵中有人向两侧逃去,有人来不及调头,便毫不犹豫扬刀将挡在前面的同袍劈开,个个如疯了一般……
“让开!”
嘶吼声中,马蹄如雷滚滚而来,清军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楚旗招展,声势震天。
“鳌拜已死!”
“鳌拜已死……”
大吼声响彻山岭。
随着一片人仰马翻,恐惧迅速蔓延开来。
往日鳌拜有多凶猛,这一刻清军的恐惧便有多深。
前方的人喊着:“统领大人死了?!”
后方的人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蔓延而来的恐惧和慌张。
他们本就是降兵,打胜战可以,却不是能在败局中拼命博杀之人。
大溃散在一瞬间爆发开来……
失了主帅的近两万人在三千余人的追杀下慌慌张地逃着,拼命迈着自己的双腿,用刀砍死前方逃得慢的同袍……
这些降兵在楚朝时便颇有溃逃的经验,却从未想过在投降大清之后,竟还会再次面临这样的处境。
但这一次,是楚军在后面追赶。
刀锋无情,收割无数生命……
~~
这一战,对王笑、秦山海、秦山湖,对这支只剩三千多人的队伍而言,都有巨大的意义。
这一战不同于先前的用计,而是他们在闯入清朝腹地慢慢了解了敌人之后,打出了一场真正的胜利。
这一刻,他们心里明白,所谓‘不可敌’的八旗,纸老虎而已。
~~
群山纵横。
近四千楚军狂奔不止,身前的溃兵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