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膝盖,长叹道:“若不是还收到皇太极亲笔所书的劝降信,我真怀疑奴酋死了。”
“没死。老子知道他没死。他歇养了大半年,现在肯定得有动静了。”秦成业眯了眯眼,却是又忽然道:“昨夜,老子那小舅子又说了一堆他娘的道理。”
董济和问道:“还是劝你投降?”
“不然呢。”秦成业啐了一口,道:“这一家老小的,总得有条活路。”
董济和道:“我不投是因为我学儒,要卫道。你不投为的什么?”
“老子不想剃头。”
董济和笑了笑,看着校场上身披重甲的秦家子弟,微微有些失神……
这辽镇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从大凌河、小凌河、松山,一场场苦战下来,寥寥几个卫城孤悬关外,看似兵城重镇、权耀一方,其实不过是每日里苦苦捱着,等待着死亡或叛投。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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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阴天。
黑云压城城欲摧。
城墙用黄土加高了一层又一层。将古时‘锦州城’的大字盖住,只看得到黄土堆垒的丑陋而巨大的城廓。
城外是一道又一道阻截骑兵的深沟,沟壑之中,隐隐还能见到许多未被黄土掩没的白骨。
木板驾在深沟之上,车马从木板上吱吱呀呀地走过。
王笑策马进了锦州城……
目之所见,只有压抑。
城墙内还是一道道城墙,道路上没有一点点生活气,没有商铺,没有街贩。
披甲的军士在各处游弋,百姓搬着沙袋与木头堆垒着防御工事。
偶尔有两间开着门的铺面,里面传来“铛铛铛”的打铁声。
这显然不是一个供人幸福生活的城池……
王笑每过一道城墙,眼前的光便昏暗下去,愈发让人觉得压抑。
终于,穿过了最后一道内城门,他便见到了前方一排一排披甲而立的秦家将领。
秦成业如铁塔一般伫立在那里,仿佛又是一道城墙。
“哈哈哈哈,末将前来迎怀远侯和姚督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