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你不好再沾这些事的。你才与恭王为敌,他府中便遭此大难。你做得再隐匿,父皇也必会猜忌你,对你绝不是好事。”
王笑道:“陛下……父皇怕的是我这个驸马都尉与锦衣卫勾结太甚。这个‘度’在哪里呢?锦衣卫听我的命令查抄商贾无妨,但敢听我的命令杀皇亲便是大隐患。所以今日之事,我不敢用锦衣卫。”
“但我也不想陷在朝局磨人的算计中,被慢慢地消耗下去,我今次若不杀恭王,往后便会成为下一个恭王。今日之事,谁都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能指证鼠疫是我放进恭王府的。另外,父皇就算猜忌也只能猜忌我一人。比起事情的结果而言,搭上我一人的性命荣辱,也不算亏。”
“没有证据。但所有人都会怀疑你。”淳宁道:“搜恭王的罪证、谋恭王的财富,这些事你不应再沾。”
“我不行,别人却可以。”王笑道:“墙倒众人推,穷困的朝廷需要钱、有钱的贵胄高官也想要钱。这京城本就是一个丛林,鹰鹫虎豹应有尽有,恭王便好比一只巨象,我割伤了他的脚,让他摔在地上,自会有别的猛兽循着血腥味扑上去分食。对于他们而言,此时争抢利益比找到割大象的人重要。”
“这一招,我是和郑元化学的。”王笑又道:“不得不说,首辅就是比别人高级。每次布局都是引得别人斗来斗去,自己却隐在后面占好处……可惜我没学好,我太急了一些。今日这一局,我若等到几个月之后再动手,便能减少许多猜忌。可惜,我等得起,京中百姓却等不起。”
淳宁默然了一会,对自己这个夫君愈发有些看不透起来。
她身为帝女,天生便高人一等,因此与王笑谈论政事时,私心里便将他视为肱股心腹、雄略辅才。但今夜这一番对谈,她却有些觉得……压不住他。
今夜,这些阴谋之后的私语,他本是不该对任何人明言的。
淳宁分不清这是试探还是信任,便愈发不知如何开口。
下一刻,王笑揉了揉跪坐得有些发酸的膝盖,道:“有件事需要我们商量一下。四皇子今年十四岁吧?我想替他请封王爵,由他出面来主理治疫之事。”
“请封王爵、主理治疫?”淳宁微讶,沉吟道:“沾上太多的民望怕是不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父皇正是鼎盛之年,如今让衍弟做这样的出头鸟,于未来而言恐不是良策。”
王笑揉着自己的腿,蛮不在乎地道:“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又何必夺嫡?”